与罗马教会之间的关系一向不是那么融洽的关系,所以罗马教会一向很吝啬手中的非凡力量,“但他们大概知道提奥德里克,却不知道我也会在这里。”茨密希的亲王继续说道,确实,他与国王的关系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还停留在孔代亲王那里——孔塞亲王能够掀起第二次投石党暴乱,与这位亲王将他和另外几位衷心的仆从带出了万森城堡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样的混乱之中,让那些原本就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也不会遵从命令的暴民们明白或是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的,当然,黑死病对他们的威胁大过了箭矢与刀剑的威胁,但那种只应该在教士的恫吓中出现的怪物又大过了黑死病的威胁,就像是有些强壮的匪徒能够无惧于利刃,却会因为一只流着口涎的疯狗而颤抖那样,只是在黑暗的甬道里,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拥挤在里面,火把也掉落在地上然后熄灭了,在黑暗中那些怪物更是愉快地大快朵颐——而后忽然一阵银白色的亮光,人们带着哭泣声的欢呼声响了起来,一个修士昂然而出,他手持着一个如同大十字架般的长箭,上面不但有着怪物的黑臭污渍,也有着人类嫣红的鲜血——毕竟在这种拥挤的地方,想要避开无辜的人斩杀恶魔是不可能的。
一个梵卓族人正在与一个修士对峙,却看到自己的对手面露惊恐之色,而后眼前一闪,修士已经被扑倒在地上,他的银十字剑已经贯穿了吸血鬼的腰腹,伤口嗞嗞作响,显而易见地扩大,冒着可怕的黑烟,但那个吸血鬼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它那样,只顾着伏下身体,撕开对方的喉咙吸取他滚热的鲜血,比凡人更具备力量的血涌入吸血鬼的喉咙,填补着他缺损的身躯——伤口这边就如缓慢燃烧的纸张那样焦黑萎缩,一边就如同滋生的菌群那样蠕动着生长,简直就像是一种另类的竞争——只看最后……哦,是茨密希的吸血鬼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在修士成为一具空瘪的躯壳之前,他的伤口终于完全痊愈了。
然后他不安地喘息了一声,他之前并不是法国人,在奥地利时也非重臣贵胄,所以这些事情知道的要比公爵或是另外几位元帅晚,今晚给他的冲击更是大的过分,哪怕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关注信仰或是黑暗生物的时候……倒是菲利普看出了他暗藏的惶恐,安抚地微微一笑:“把他们看成另一种雇佣兵就好。”
在这里的教士们距离成功地驱逐那些怪物仅有一步之遥,在黑雾或是蝙蝠落在人群中,带来更大的恐慌前,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窥见主楼的窗口中流泻出来的灯光,但就这么一百步的间隙,却因为真正的吸血鬼的出现而让他们功亏一篑,为首的教士正是巴拉斯的得意门生,一察觉到这点他就毫不犹豫地抛下了身后的民众——反正这些都是不够虔诚因此罹患了恶疾的罪人,从他们的头顶越过,直接扑向正在离开主楼的一群人。
阿蒙的魔偶变化而成的“奥尔良公爵”披散着一头浅色的长发,罩着黑色的斗篷,身边簇拥着官员和骑士,与教士们狭路相逢,教士们露出微笑,他们当然不能指正国王,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为他们证明有黑暗生物从这座城堡里爬出来——这座有着圣母护佑的城堡原应该如任何一座圣地那样纯洁无瑕,坚不可摧,这些怪物的出现只能证明这里必然有人与魔鬼勾结,他们或许无法直接审判一位血亲亲王(指有王位继承权的人),但可以动摇君权的基座,就如十年前的暴动,让那位傲慢的路易十四好好地领受一番亵渎神明的罪过带来的痛苦。
“等着。”公爵说,“接下来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战斗。”他倾身上前,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奥尔良公爵握住了抽屉里的短枪,与绍母贝格将军不同,他握着短枪,不是用来对准敌人,而是为了对准自己的,如果这场战斗是教会胜利了,或是那些黑暗生物有什么别的企图,那么他就要抢先杀死自己,即便自我终结生命会令得他在炼狱里沉沦上万年,他也必须这么做,他不能成为别人用来要挟或是污蔑国王的筹码。
奥尔良公爵沉默不语,面色如霜,若是之气前他还抱着一丝微妙的期望——他毕竟没有另一个灵魂,与王太后安妮一样,他是个虔信者,而现在无论是他的王兄,还是罗马教会暴露在他面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只是就算他不愿意去相信,但能够击溃魔怪的修士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一桩确凿的佐证了。
“疯子。”梵卓族人这么说,他收回视线,发现周围几乎全都被兴高采烈的茨密希族人占领了。
人们都知道,在黑死病蔓延的时候,教会的教士与主教们所能为人们所做并且仅能去做的就只有举行悔罪与祈祷的弥撒,虽然现在的人们必定嗤之以鼻,但那时候的人们却是必然会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扑倒在教会的脚下——教会的教士们时常说,只有痛苦与危险才能坚定一个人的信仰,这可不单是对那些苦修士而说的,所以在历史上,灾荒、瘟疫和战争横行的时候,教会的力量也会随之变得强大是不争的事实。
巴拉斯确实说过,毕竟血族是众所周知的黑暗生物之一,十三圣器更是赫赫有名,但魔偶不应该是茨密希亲王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