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更是连个雏形都没有——在独角兽经过的路径两侧,盛放着如同芍药般的花儿,路易不能确定,因为此时不是芍药的花期,但无论是不是,这种大到超过人类的手掌,沉甸甸地从枝头垂下的花朵实在是令人喜欢,更不用说,在独角兽经过的时候,被惊动的小妖精披挂着星光般的花粉打着哈欠飞了出来。
之所以说连接在一起,因为城堡之间有城墙连通,城墙内又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场地,与城堡不同,里面的建筑要低矮与整齐的多,还有数个圆形广场。
玛利也许是因为见惯了蝎尾狮,此时才意味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面露愠怒,只是此时科隆纳家族的飞马马车已经盘旋而下,那是八匹漂亮的黑色飞马拖拽着的嵌金四轮马车,它们落到地上,轻快地跑了几步,准确地停在了路易面前,一位同样身着长袍的中年男人从马车后座跳了下来,面带着无比欣喜的微笑,向路易深深地鞠躬:“我是您在这里的总管,”他说:“您可以称我为卢卡。”
在这里的每个仆人都是相当出色的巫师,对此路易倒不意外,毕竟从瓦罗·维萨里这里知道,里世界的人口确实已经呈现出一个即将爆裂的状态。
那双闪烁着功利光芒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但玛利只是视若无睹地转过身去,丹特先生的视线转移到了路易身上,很显然,相对于玛利,这个身份尊贵的外来者也许更容易攀附,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阵狂暴的呼啸声。
玛利的回答超出了路易的意料,因为她说:“不,这不是巫师们该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外来巫师都在做什么,但料理田地的都是凡人啊。”
“我说过它们就如同狼犬一般。”维萨里说,但他没说曾看到过它们追意外闯入附近海域的渔民或是海盗——对于凡人来说,这无异于恶魔降临,能够飞翔,不畏普通刀剑的梦魇飞马能够随心所欲地降落在任何一艘船只上,或是海面上,它们会掀开甲板,打开舱门,将猎物凌空抓起,拖到礁石上撕裂吃掉。
“我是殿下的侍女。”米莱狄说。
路易的惊讶绝非伪装:“那外来巫师呢?”他问:“在给你们耕田养羊吗?”
“丹特先生没有受伤吧。”
玛利摇摇头:“不,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旁系。”
“唉,”他说:“真令我惊讶,曼奇尼家的小小姐,您从表世界回来了么?”
表世界的人们经常说的,所谓的幽灵船就是这样造成的。
米莱狄虽然没能听到维萨里的心里话,但也猜到那些犹如马匹的怪物是一种异常残忍的生物,他们见到的蝎尾狮连尾至少有十法尺,有着锐利的牙齿与巨大的爪子,还有如同蝎子般的尖刺尾巴,可对上梦魇飞马,甚至不是一合之敌,她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里世界的秘密太多了,他们要探寻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位丹特家的年轻人一听到科隆纳公爵的名字,神情就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久闻其名,殿下。”他向路易屈身行礼,里世界的巫师们并不像表世界的年轻人那样戴着缀着羽毛的宽檐帽,而是带着尖顶帽或是拉起外袍附带的兜帽,所以他们行礼的时候很少脱帽,而只是先打开然后交叉双手在胸前,路易猜想这是让人看到他们手中没有巫师们的“武器”,也就是他看玛利使用过的草药或是矿物粉末之类的东西,“您好,丹特先生。”他温和地点了点头,就算是真正的科隆纳公爵,他来到里世界也是第一次,不会如同一个巫师那样的行礼,而且鉴于他看到的,在里世界,一个公爵只怕无需向大多数人做出谦逊的姿态。
“是恶魔?”
而支撑着柱廊的也从爱奥尼克柱变成了女性的雕像,她们向路易投来温柔的目光,虽然是石头雕刻而成的,但她们身躯上的薄纱就像是随时都会轻柔地落下。
“不,”维萨里说:“巫师们可没那么大的力量,这种只是他们用炼金法术炼制出来的怪物,只是不太容易,而且需要许多珍贵的材料。”他看向车窗外:“它们十分昂贵,哪怕是在里世界,但它们能如飞马那样拖拽着马车飞驰,又能如同猎犬那样狩猎或是守护主人,而且姿态优美,所以每个贵族家族都会配置一部梦魇马车。”
在这位卢卡总管即将退下去的时候,路易叫住了他:“卢卡,”他说:“外面有个触怒了我的人。”
只见这位丹特家族的幺子与米莱狄对视了几秒钟,才无奈又气恼地退了下去,他的手指只一勾,那只蝎尾狮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连那根满是毒刺的尾巴也慢慢地垂了下来,不再可怖地张开,像是随时都要发射出去。
阴尸与幽魂窥视着他们,他们的眼睛——透明的,以及混浊的,都凝聚在每个通过这里的生者身上,灰白色的石砖上也确实残留着黑色的污痕,路易平静地穿过它们,阴尸就像是冰冻过的腐肉,而幽魂就像是从沼泽吹来的一阵寒风,幸而他身上有玛利预备的皮毛斗篷,并不觉得太冷。
“它们吃肉?”米莱狄感兴趣地问。
离开船只之后,他们是踏在了一片荒芜的沙地上,白色的石砖城墙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