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国王得到了他想要的以及失踪的两个家伙(2/2)
这样的笑声可有些日子没能听到了,居心叵测的人时常会说,主教先生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日子那样对待国王,这句话不无恶意,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主教先生确实对国王抱持着父亲般的情感,原本他并不想那样快地将这个国家的重担放在那个稚嫩的肩膀上,但自从国王一再地展现了属于一个统治者的天赋,主教先生也开始在部分事务上缓慢地放手——有关于阿尔萨斯的事情就是他挑选出来的一件,无论是国王选择放弃阿尔萨斯,还是向商人们借款,又或是继续他的博奖生意,马扎然都自认有办法收尾,只是国王在这段时间里的烦忧与彷徨还是不由得让这位红衣亲王心生怜悯。
……
听到这样的笑声,再有密探抄录的书信作证,马扎然主教已经可以确定之前得到的情报确属真实,他也不由得露出些许宽慰的神色。
国王见了马扎然主教,就请他坐到他的身边来,而此时他的笑容甚至还未全部消失,残留的痕迹让这位年少的国王终于有了一些十数岁少年应有的无忧无虑的模样,他直接将一封信给了红衣主教看,那是蒙庞西埃女公爵给他写的信,甚至可以说是一封忏悔书,因为里面极其详尽与真切地描写了女公爵在离开巴黎之后的痛苦与愧疚,她真心实意地请求国王能够宽恕她,并且能够允许她重新回到巴黎来,回到宫廷,回到王太后与国王的身边来,信里既没有提到孔代亲王,也没有提到加斯东公爵,或是任何一个与他们有关的人,这让国王和主教先生深感欣慰。
让我们将时间略微拨回去一点。
达达尼昂当然不可能那样直白地告诉女公爵说,她的父亲加斯东公爵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东西,就算是,女公爵也免不了为之前受到的蒙蔽而感到羞愧,进而感到羞耻,甚至可能迁怒,所以他只是请莫里哀先生写了一出短小的新戏,新戏里写了一个爱钱财胜于一切的老父亲,他夺走了女儿从母亲那里继承的财产,又因为不愿意给女儿准备嫁妆而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垂垂老矣的贵人,莫里哀确实有着一支生花妙笔,他将这出好戏写得又是可笑,又是悲凉,将老父亲的贪婪与女儿的天真描绘得栩栩如生,人们看了又是哭,又是笑,尤其是结尾的时候,宽仁的国王陛下亲自为这个女儿寻找了一门好亲事,那个父亲却因为被迫归还了女儿应该继承的财产与嫁妆,说了一段长长的,恶毒的话来指责女儿,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毫无歉疚之心——这又让观众们气恼起来,他们叫喊着让莫里哀修改结尾,至少应该让这个贪婪的人得到惩罚,却没有注意到蒙庞西埃女公爵已经匆匆离开。
国王同意了,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固然信使要比他们快,但达达尼昂与柯尔贝尔,也应该在昨天回到巴黎了,他们是被什么耽误了呢?
也许有,但只要蒙庞西埃女公爵不愿听,那么再多提醒也没用,或者说,她正有意蒙蔽自己,好继续沉浸在虚幻的美梦里。
马扎然主教在走廊里就听到了国王的大笑声。
达达尼昂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加斯东公爵的口中夺回这块好肉的,但主教先生只和国王对视了一眼,就猜到在蒙庞西埃女公爵的手里,一定有着不少来自于加斯东公爵的把柄,国王在小册子上记下这个要点,他当然希望加斯东公爵能够安安稳稳地在布卢瓦度过余生,但如果不,他相信自己也有办法从堂姐这里拿回对公爵来说可能异常致命的证据。
……
“我知道您让两个年轻人去办这件事情,”主教先生适当地恭维道:“我必须说我一直为此感到担忧,但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我多虑了,陛下,您的慧眼足以穿透一千尺深的岩石,取出闪闪发亮的宝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