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六尺之下,一个在阳光与浪涛之间。
舱室里的每个人都盯着他,他们几乎能够预测到国王的下一句话,他会命令舰队返回敦刻尔克,或是加来,又或是直接在附近的港口停靠登陆,而后飞速返回巴黎吗?说起来也无可厚非,在这场刺杀中,国王虽然侥幸生还,但他也确实受了伤,需要更仔细的检查与更严密的防备,以及更充分的休息——还有对玛利·曼奇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国王的初恋情人更真挚,更深切的哀悼……
但更多的,如路易希望的,也如她希望的,她安安静静地待在巴士底狱,依然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足够的爱。
——她会化险为夷。
非常偶尔地,国王会想象一番,等到他躺在床上,额头上涂着圣油,在教士与家人的祈祷中安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来临时,他会命人将玛利·曼奇尼从巴士底狱的房间里释放出来,和她道个别,说声抱歉后就让科隆纳公爵带她回那不勒斯——她虽然不能成为法国的王太后,却可以成为那不勒斯(意大利半岛)王国的王太后,她也许会回到加约拉,在怀念与孩子的簇拥下度过安宁的后半生。
它的脖颈上缠绕着一根宽宽的丝带。玛利从不会这样使用丝带。
“我是不是看错了……”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奥尔良公爵和邦唐才一同退出房间,公爵望着邦唐,说道:“兄长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