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完全不曾体谅父亲的辛劳,她就像是一个女王,甚至神祇般地高高在上,报复性地挥霍与变本加厉的勒索让科西莫三世的爱情迅速远去并且苦不堪言,她也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把他们当做不得不服的苦役,费迪南才出生没多久,就被她丢给了乳母。
惠更斯自认无法这样为这样一个暴君服务,就假称自己疾病缠身,回到了海牙,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和斯宾诺莎又落在了太阳王手里,不过可观点想,总要比落在科西莫三世手里好,他复杂的感情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才想要说些什么,就有一个从另一处跑来的年轻人打断了他。
学生的脸顿时白了,他看向惠更斯,还是不太明白自己干了怎样的一件蠢事。
“所以米莱狄夫人……”
“……您说得对,”亚历山大说,他身上也有了米莱狄夫人施加的法术,又喝了酒,吃了蜜饯,感觉好多了:“您还是先离开这儿吧,至于我们,”他摇摇头,“最坏不过走上原先的道路罢了。”
“但您是太阳王,父亲,他们应该遵从您的旨意。”
结果就是直到快要成年,或者说,在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的大公主要挑选夫婿的时候,科西莫三世才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毋庸置疑的,费迪南让他失望,无论是学业,还是思想,他都像个孩子似的,唯一值得褒奖的就只有他的身体还算健康。
“什么?”
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十分和谐与愉快,另一对父子就不是了。
一个乳母,即便她足够尽心,也无法与一个真正的母亲相比,可怜的是那时候科西莫三世的母亲正在忙于政务——科西莫三世抛下的,对这个孙子还不如之后的孙女关切,科西莫三世因为在婚姻上受挫,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投身于祈祷与苦修,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慰藉,也没能想起这个儿子。
“科西莫三世会怎么做?”小路易也在看着窗外。
“先生!”那个年轻人跑到他们身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围绕在囚笼边的一群人,压低了声音——但也许是因为太兴奋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几乎能听到——“斯宾诺莎先生,”他对斯宾诺莎真心实意地恭贺道:“先生,加诸在您身上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您是有那个资格教导我们的,我们已经说动了大公之子费迪南,他拿着您的文卷去向大公求情了!”
但她与科西莫三世的婚事议定是在1661年,那时候路易十四已经亲政三年,奥尔良公爵加斯东的政治生命走到了终点,自己也已经重病缠身,老迈不堪,他没有儿子,领地与封号注定要被王弟菲利普继承,鉴于他对长女蒙庞西埃女公爵的冷漠与刻薄,也别指望这个姐姐能对同父异母的妹妹都多少温情,加斯东公爵可以说是用掉了最后一点人脉,才终于将自己的最后一个女儿送到了佛罗伦萨。
……
之后大公与他的妻子正陷入到可耻的丑闻与纠纷中(注释1),也没人再关心他的学业了,于是费迪南就和之前的意大利王公之子那样,在街头和妓院里接受教育,他能够成长成现在的样子,而不是变成一个无耻的暴徒与罪犯,算是科西莫三世三生有幸,科西莫三世也曾经产生过,就这样吧,也不坏的念头,但现在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费迪南对法国人的好感有点过了。
费迪南并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只是当一个孩子需要建立起可靠的思想与道德体系的时候,他身边全都是乳母、仆人之类的人物,你就别想他有什么高瞻远瞩的时候——按理说,他在七岁的时候,就应该为他安排老师,但因为科西莫三世之前的倒行逆施,佛罗伦萨有名的学者几乎都已经离开,意大利或是其他地方的学者也不愿意接受托斯卡纳大公的雇佣,一个耶稣会修士前来为他服务——但我们都知道,严苛的寄宿制度与体罚制度就来自于耶稣会学校,这位修士也一样奉行棍棒与皮鞭教育。
“您是一个数学家,”国王温和地说:“惠更斯先生,那么您就应该知道,一个确定的1永远要比另外一个不确定的数字大。”
他看向身高几乎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儿子,满心忧虑,费迪南却丝毫没有考虑到父亲的苦心,他来告诉——是的,是告诉,父亲说,他将和法国人一起回到巴黎去,也许会在那里的大学读几年书,他似乎根本没想到更深的地方去,轻松的就像是个金匠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大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