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安娜·玛丽亚·路易萨·德·美第奇的惊奇历程(6)(2/3)
奥尔良公爵说:“他们蜂拥而至,现在一个名额大概已经等同于一座葡萄园——还是有价无市。”
“还没人做出这样的蠢事来,王兄,”奥尔良公爵说:“谁都知道那份名单是您亲自定下来的。”
还有一部分教师来自于贵族阶层——那些天资聪颖如同珍珠一般无法被尘沙遮掩光华的女士们都在跃跃欲试。
“陛下说无需道谢,”以拉略说:“他为科隆纳公爵做出这样的安排时,就决定了一定要让您亲眼看看公爵将来的妻子。”
他们继续向上攀爬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一个走道前,教士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安娜公主才看到里面居然是一个套间,通往卧室的帷幔垂着,青灰色的石砖上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壁炉里虽然没有点起炉火,但可以看得到厚厚的烟灰,表明它使用的频率很高,小厅里的家具都是齐全的,三角橱、斜面的写字台,小圆桌与三四把椅子,一个带着丝绒面具的男性正站在窗前,“注视”着他们。
另外,他让奥尔良公爵夫人来主持此事,也是希望她能从险些被自己的兄长谋杀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对美第奇的安娜来说,这个下午确实像是一个奇妙的梦境,她和科隆纳公爵在一座警备森严的监狱里,在一个华美的囚室里,与一位高贵的男装夫人共享了许多魔法、甜食和笑话,在暮色四沉的时候,小公主打起了盹儿,她被沉默的科隆纳公爵抱了下去,在登上马车之前,她被唤醒,然后喝了一小瓶药水。
“大概是没错了。”以拉略说,他也注视着玛利,也许他以为会在这位曼奇尼身上看到不甘与悔恨,但要他说,科隆纳阿公爵阿公爵夫人的情况似乎比她在加来或是凡尔赛的时候还要好一些——他希望她是真的醒悟了,而不是有着其他令人不快的想法。
这瓶药水会让她模糊了之前的记忆,她只会记得科隆纳公爵带她游玩了半个巴黎,尽兴而归,或许有一天她会想起今天的事情,但真到了那时候,这也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事儿了。
不仅如此,学校的学生也是经过甄选的,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路易无所畏惧,但他担心的是他的教育工程无法推行下去。
还有的就是国王的名单,那张名单上的人有亲王,有公爵,也有军官和官员,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深受国王信任的心腹重臣,不是为国王立下过赫赫功勋,就是为国王效力多年不曾懈怠,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女儿送到了国王的学校里——哪怕那些反应机敏的人给出了一个几乎令人无法拒绝的好价钱。
“巴黎人怎么看?”路易问道。
安娜看完了整整一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一个错,她不安地向科隆纳公爵道歉,科隆纳公爵却只是摇摇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说:“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
于是他就低声说了一声“失礼了”,就将安娜举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巴士底狱曾是巴士底城堡,作为监狱的时间不长,城堡前的广场直至今日依然是个人们乐于聚集的地方,这里比起皇后林荫大道,更适合演员和舞者,他们的表演容易流于低俗,但绝对不无聊,甚至会令人哈哈大笑,民众们围拢成一个有一个圈子,不是鼓掌就是吹口哨,美第奇的安娜看到一个波西米亚女人正在训练一群白老鼠钻火圈,爬绳梯,几乎挪不开步子。科隆纳公爵站在她身边,摘下帽子,对着一个窗口挥了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总是会站在那个能够看得到卢浮宫的窗口,希望能够看见她的君王与丈夫。
只是蒙庞西埃女公爵也没想到,奥尔良公爵夫人才显露出要招募女性教师的意思,拉法耶特夫人就立即毛遂自荐了。
他们今天的向导,那位黑衣教士等公爵终于后退了一步,就走上前——公主看不到他是怎样动作的,也许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摘吧,就将那个丝绒面具摘了下来,在面具下——公主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属于年轻或是年老的先生的脸孔,但不是,藏在面具后竟然是一个女性,可能与安娜现在的女官奥比涅夫人差不多年纪,她欣喜而有点惊讶地看着安娜,“这就是公爵的未婚妻子?”她问科隆纳公爵,公爵有点窘迫地咳嗽了一声。
他不是不可以只为男孩们准备学校,但胡格诺派教徒之所以将男孩与女孩们一同送入学校,不正是因为他们发觉,一个族群要健康而又稳定地发展下去,两者的教育都不可或缺吗?毕竟除了父亲之外,母亲也在家庭中担任着一个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说,在六岁之前,孩子们最初的观念与信仰就来自于和他们最亲密的母亲。
“科隆纳公爵夫人已在罗马的陵墓中长眠,如今我只是一个无名的囚徒,”玛利说,在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迷惑的时候,她笑了:“别去想太多,孩子,您就只当今天的来访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吧,”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向以拉略,“请替我感谢陛下。”
“也就是说,拒绝入学的人居多喽?”
安娜公主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的乳母芭芘夫人抱怨着巴黎人实在是过于……放纵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