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肩舆落下,沈老爷被个披麻戴孝的人扶起来。
另有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近衙门边上竖着的大鼓旁,执起鼓槌,双手交替“咚咚咚”地敲起来。
两口棺材被抬到前方,落地放下来。
沈老爷带着沈家众人在衙门正前方跪了下来,双手高举着诉状。
方刺史被下属禀告这件事时,就猜出沈家的大概目的。
下边的人道:“要不要属下去请法曹参军接手?”
刺史下属,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司兵、司法、司士,各曹参军,负责具体事宜,法曹掌管刑狱诉讼。
方刺史摇摇头,“我亲自去,你让人在大门外面设好公堂。”
下属惊讶一下,“不让他们进大堂吗?”
方刺史摇摇头,再挥挥手,“去办。”
沈家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材来告状,就是担心他和邓家是儿女亲家,担心他把事情压下,所以才搞这么大阵仗。
祭司大人还在槐州,他不能有一丁点徇私,这件事得妥善解决。
想起儿女亲家就心塞,今日这事完毕,得赶紧去退了这门亲。
公堂就在衙门外设好,方刺史往案后一坐,开始走流程。
人群的角落里,江稚鱼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大大的帽蔸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秀挺的鼻子,和小巧嫣红的唇。
苏十三站在她身边,低声问:“姑娘,所以说用邪术害刘泰安家人和邓家主的,是沈家人?”
江稚鱼点点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奇怪,邓刘两人事情做的隐秘,知情者差不多死绝了,沈家从哪里得知沈小公子是被邓刘两人害的?”苏十三疑惑地问。
江稚鱼没回答,而是朝跪在地上的沈老爷扬扬下颌,示意她听。
沈老爷手里的诉状被刺史府的人接走,已经被方刺史以对方年老的名义,特许站着说话。
“当年我儿失踪,老妻一病不起,沈积玉”
沈老爷的喉头哽了一下,多年没叫过这个名字,一张口既陌生,又熟悉,那名字在口中辗转几下,直辗转地一腔酸涩直冲眼眶。
“沈积玉是他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