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星子错落,木樨花香,这样清凉的秋夜适合久别情侣互诉衷肠,更适合猪朋狗友喝酒撸串。
占地七十平方的大阳光房升起了天窗,又打开了各扇推窗,带着花香的夜风穿堂而过,白日里的人间炼狱此刻已经化作惬意天堂。地砖上不仅布置了烧烤架和娱乐小圆桌,还搬上来一套投影仪加小音响,指挥部和纪检组正你侬我侬地合唱你是风儿我是沙,负责打call的小贱和小牧师也跟着大佬一起快乐地喝冰沙。
可惜浪漫和快乐都是别人的,那厢啤酒冰沙怀旧风,这厢烟熏火燎烤串中。
三个烤串不熟练工在烟熏火燎里被呛着了好几会,徐行忍不住厚此薄彼地劝说岑承:“要不然你还是去那边喝冷饮吧,不要再陪在这里吃油烟。”
岑承拨浪鼓式摇头:“我哪能那么不讲义气,你们别让我走,我只想快乐地烤串,太好玩了!”
陈曦突然问道:“我想起个问题,下午老田为什么叫你岑露啊?”
岑承:“曾用名啊,我以前叫岑露。”
陈曦:“哪个露字?”
竖起耳朵偷听的徐行赶紧插嘴道:“举手,这题我知道,露似真珠月似弓的露。”
岑承看了他一眼,又对着陈曦笑:“不是,哈哈。是朝露未晞。”
陈曦疑惑:“那不是同一个字吗?”
岑承不说话,只是一味笑着,陈曦恍然大悟:“呀!晨露,晨曦,我懂了。我们这名字也太有缘分了,徐总,帮忙去桌上拿手机给我们拍个合影,纪念一下我们失散多年的姐妹情。”.
徐行拿手机过来给她们拍照,她们头挨头肩靠肩地对着镜头举起了手中的肉串,油滋滋的肉串后是两张清纯与美艳互相辉映的生动笑脸。
黎明后的晨光,熹微时的白露。朝露未晞,真是好名字。
陈曦转头又问了徐行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岑露明明好听又可爱,为什么改名了呢?”
岑承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露珠固然可怜可爱,但是人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光倚仗可怜可爱生存,当时大概只是想改个硬气一点的名字给自己打气吧。”
烧烤三人组兢兢业业为大佬们烤了几轮肉串之后,有眼色的小贱和小牧师就主动过来替班,三人终于得到解放。
寒秋招呼着岑承过去,端给她一碗温热的甜豆腐脑。
岑承很是惊讶:“这么晚了哪来的豆腐脑?”
寒秋笑着说:“刚才小徐说你晚上不吃油腻的,怕你空着肚子不舒服,特意让阿姨给你煮的。”
岑承拿勺子试了一下温度,小声说:“秋姐,这个也太麻烦阿姨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寒秋伸手把她快要飘到碗里的长马尾理到肩后,说:“哪有那么麻烦,这也不是现做的,现在豆腐花粉很方便,煮一下然后放十来分钟就凝固。”
岑承轻轻嗯了一声,端着豆腐脑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老钟在一旁大声喊她:“小景,要不要来唱歌?”
岑承慌张得直摇头:“不了不了,我不会唱歌,五音不全。”
老钟仍然在极力怂恿:“来试试嘛,翻车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唱得不好可以多来秋秋家练习。”
陈曦大方地站起来挡枪,说:“让我来吧,好歹我们系也是有声乐课的。”
徐行和岑承坐在藤编小圆桌旁,听着陈曦唱了一首烂大街的《小幸运》。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岑承专注地听了半天,突然说:“茜茜唱得真好。明明是错过了的叹息,听她唱出来,只觉得拥有一段这样的回忆也好幸福。”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看着徐行,更像是自言自语。然而他们离得这么近,一字一句都蹦到了徐行的耳朵里。
徐行没有搭话,他靠在藤椅上仰着头看漫天星子,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半晌,余光中有阴影靠近,徐行扭头一看,原来是岑承靠过来了。
岑承轻声说:“徐老师,谢谢你。”
徐行惊讶:“谢什么?”
岑承:“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你说得没错,他们人都很好。”
徐行看见她被卧蚕托住的眼睛亮晶晶的,装满了真诚。他答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从根本上来说也不是我要带你来的,是你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才能够来到这个小圈子。”
岑承依旧坚持着:“还是要谢谢你。”她伸出右手,修长漂亮的手指试了好几次,才极不熟练地比了个心:“喏,送给你一颗小心心。”
徐行被她有点傻气的动作逗笑了,十分郑重地伸出双掌,托住了这颗珍贵的虚拟小心心。
晚上大家闹到差不多零点才散场,好在小院旁边的中学校园处于放假状态,要不然他们一定会被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