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绍辉稍微松了口气,精神一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目光郎朗,声音坚定:“村长爷爷,谢谢你,我们不是不听我爷爷的话,辜负了他的好意,是我们对不起他!”
而后又转过身望着季长河,毫不迟疑退缩:“爷爷,谢谢你能够替我们想,可我是季家三房的长子,就应该继承起我们三房的责任,善待幼弟幼妹是我的责任,孝敬你和奶奶大伯大伯娘以及各位叔叔婶婶是我应该的义务,以后我会替我爹娘行孝,不会让你觉得您的儿子媳妇死了,就没有人孝敬你了!”
季长河的心口狠狠的颤了一下。
在这一刻,这个从容又坚定的俊美少年郎,和他印象中胸襟开阔、巧言善辩的读书人悄然吻合,却又多了一些令人心弦颤动的东西存在。
哪怕心有不甘,季长河此刻也不得不装着霍然感动,眸光中也多了一丝闪烁:“好孩子,爷爷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绝不会让我们季家丢脸的,有你这一番话,爷爷就心满意足了!爷爷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还不要你的孝敬,你们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会要你们的东西,有这心意就满足了!满足了,·····”
哪怕心里在滴血,季长河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收敛起所有的烦躁,身心都疲惫不堪。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该怎么去想了。
今天的意外出乎预料,让他始料未及,现在还头昏脑涨,没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绍辉稚嫩的小脸露出一抹得意的满足,他看向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大姐,希望能够给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扬。
季小艾察觉到了少年郎的需求,抿着唇角微微笑了笑,也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互动一直都有人在注意着,看见自己的亲孙子居然会向一个外人讨好,季周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呀!原来是你这个搅屎棍在作怪!”季周氏不管这里聚集着所有村民们,双手叉腰站在季小艾和季少辉中间,对着季小艾就是一通臭骂:“我说我季家一直都听话懂事的亲孙子,为什么一会儿就不听我们的话了,原来是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搅和!故意挑拨我们一家人!你这个遭报应的的野杂种,当年就活该死了算了,免得来我们家害死我儿子媳妇!”
听见季周氏突然发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个恶婆娘又犯了哪股混,这样没脸没皮!
蔡婆子从来就没有怕过她,如今看见一直都没有吱声的季小艾会受到这样恶毒的咒骂,忍不住站了出来:“姓周的,你一天到晚长着这张猪嘴到处嚼舌根子,也不怕遭报应,小艾惹到你了,这样骂她?是你自己孙子长大了,知道你们家都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不想被你们这一家子害死,你怎么会怪到小艾头上,我看你是疯了。”
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同样表情傻愣而闪着一双无辜眼睛的季小艾:“小艾,别怕她,就当是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回去喝一副药就好了。”
瞧瞧这几个多乖多听话的孩子,尤其是季小艾,既听话又能干,季家的家务事里里外外都是她做,季怀勇夫妻俩农忙时要下地干活,农闲又要进城里摆摊卖豆腐。
季家就只有她大一些,季绍辉平日里都要到读书,根本不可能会帮忙做事情。
而季小艾不仅仅要里里外外一把抓,而是还要给季绍辉送饭,简直就是季家请了一个不花钱的丫鬟。
如今倒好,季家孩子不答应那一对吸血鬼爷爷奶奶的要求,她就把气往一个孩子身上撒。
不带这样欺负人,让蔡婆子心里的火是蹭蹭蹭往上涨,立刻就怂怼着。
而季周氏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不过是骂一个臭要饭的,而且还是自己家养的,居然会惹上了蔡婆子这母夜叉?
“姓蔡的,我可没有惹你?”季周氏如今的战斗方向并不在蔡婆子,自然就没有想过要打持久战:“我骂这个赔钱货,与你何干?”
蔡婆子却依旧不依不饶,指着季周氏就是一通冷笑:“没有惹我?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大路不平旁人铲,刚刚村长才表态,说要护几个孩子周全,这话是不是说明,这几个孩子以后由我们大家看护,谁也不准欺负?”
她说到这里被故意大声了许多,并且还故意看向了一旁正在头疼的村长,意思很明确。
这下,不仅仅是村民们点着头,就是村长都不得不出声。
村长笑容微微一僵,飞快地看了一眼蔡婆子,神色复杂又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呀,季周氏,刚刚我才说的话就不管用了,这几个孩子就是我们临山村所有人都要保护的,你干嘛要无缘无故骂小艾,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怎么会惹到你了?虽然你不是她亲生的奶奶,可这些年她都很听话,对勇娃子他们都很好,也很乖很懂事,如今勇娃子没了,她也要照顾几个小的,你又何必要这样骂她一个孩子,一点道理都不讲,像什么样子!”
说完之后,村长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摇摇头,唉,这村里的女人们实在是太难管了,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什么污七糟八的话都骂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