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世

    见到莫棠这幅震惊的样子，唐子濯失笑道：“这不过是老头子我看到的一点未来罢了，小姑娘可不要被我影响了，有些东西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不用刻意强求。”

    莫棠却还是有些恍惚，纵然早就做好了可能会和穆千凉成为道侣的心理准备，她还是没敢想过，有一天，她会与那人成婚。

    “爷爷！你怎么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把莫棠的思绪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唐心之猛地闯了进来，穆千凉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父亲传讯说你的魂灯突然黯淡了下去，差点就要熄灭了！你是不是又算卦了！”唐心之七分着急三分慌乱，看着唐子濯那明显苍老下去的脸，答案已不言而喻。

    “心之，不用着急。”唐子濯抬起自己颤巍巍的手，轻轻揉了揉唐心之的头，“人总是会死的，或早或晚，老头子我终究会离开你。”

    唐心之的声音已带了些哽咽：“可是那也该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你……你不想多陪陪我吗？”

    唐子濯笑了笑，道：“你已经十五岁了，长成了一位大姑娘，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我早就不再担心你。心之，你也知道你的世界不只有一个我，何故放不下呢？你也曾答应过，尊重我这老头子的选择，不是吗？”

    唐心之的双眼已是蒙上一层泪光，她抿着唇强忍着没再说话，而是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爷爷。

    旁观着的穆千凉也终于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道：“您是为了我吗？”

    她不明白。

    为何，这个甚至没有机会多见两面的老人，会愿意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纵然不明白，一颗心却难以抑制地揪痛起来。这个感觉并不陌生，在看到莫棠受伤时，她也体会过类似的心痛。于是她能知道，自己是在难过，很难过。

    唐子濯看着穆千凉，笑了笑。他没有回答穆千凉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了莫棠，缓缓道：“有很多东西，还要多多靠你教她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你做的很好了。我从未见过她那样鲜活的样子，这傻孩子终于开始，真正活在这个世上了。”

    “大概，她的选择没有错，我的选择也不会错。”

    不想再听到更多的感谢，唐子濯直言道：“在你们成婚前，老头子可要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我乏了，莫姑娘可有地方让我歇息歇息？”

    莫棠连忙把荀柳召了进来，给老人安排好了住宿。

    目送着唐心之搀扶着唐子濯离去，大帐内再次只剩下了穆千凉和莫棠两人。

    莫棠拉住了身边那人的手，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大概唐爷爷是真把你视做他的孙女了吧。”她感叹道。

    穆千凉眼睑轻颤，与莫棠相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焕灵草寻了回来，不久便被熬进了汤药，被莫棠服下。此后又休养了整整七天，确认莫棠身体已经好全之后，穆千凉才准许这人下床。

    这七日里，倒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之前“武军”成功遏止了那场兽潮，奈何没能及时收集到证据，莫棠本已放弃了证明此事，不曾想却突然有一位斥候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武屈山写的信。

    信里说靠近中心的区域兽潮都已平息，而区域较远的部队却都无一例外遭遇了一场中等规模的兽潮，唯独莫棠这边没有消息。他便写了封信过来，一是问问莫棠的情况，二是问她是否需要支援。

    这封信早在七日前就该送到北狼军的手中了，奈何被武珏的几个好哥哥暗中搞鬼，直到现在才迟迟送到。那几人原本想借着这兽潮的机会，不说要杀死“武珏”，至少也要重创北狼军，这才用尽心思拦着这封信，不给“武珏”要到增援的机会。他们大概打死也想不到，这场兽潮还没酝酿出来，就已经被莫棠给掐灭了。

    现在这封信，反而来得正是时候。

    武屈山的来信在无意间便成了一个最有力的证据，若是所有区域较远的部队都遭遇了那样一场兽潮，没道理独独北狼军幸免于难，现在无事发生，便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武军”多日前的遭遇，还有那些将士们宣扬的那场战役。

    难道那堪称奇迹的一场仗，竟然不是谣言，而是真的发生过？

    整个北狼军中，已是有一大半的将士都相信了此事。震撼之余，他们对“武军”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七公子”更是崇敬无比，甚至纷纷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武军”，从而错过了那样一场光辉的胜利。加上几日前那场比武带来的震撼仍在，在这七日之间，不断有“陈军”的将士重新做出选择，来到了莫棠麾下，不知不觉间，“武军”的人数竟已达到了一百余人，反超了“陈军”。

    陈子平终于急了，他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越来越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莫棠伤好之后，正好又有一个小村庄发来了求援，他便立马行动，甚至没有向莫棠知会一声，便带着“陈军”前往支援了。

    那求援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