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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离开后,我并没有急着去接那个电话。
毕竟,按照我对唐晓翼的了解,除去那次在生命树前与温莎的对峙,他几乎从未如此失态。
一直以来,他总是笑眯眯的,永远一副胸有成竹、万事尽在掌控的模样,像只腹黑的笑面狐。
可刚才……他未免也太反常了,反常得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刻意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什么,又或者,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比如说,他耳垂上少了两枚藏银耳环;比如说,他是特意将我带到这个阳台的。
我先是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发现通话录音果然开着,随即关上。
这么明显的东西,唐晓翼不可能没发现,恐怕就是故意摆在那儿的,为的就是让我发现,在处理后放松警惕。
但这并不是全部——接着,我又在阳台上仔细检查了一番。
果然,在两个不起眼的角落,我发现了两枚微微泛着冷光的藏银耳环。
狡兔三窟,唐晓翼果然还是那个唐晓翼。
如果我没记错,它们的内部结构极其精细,具备有窃听的功能,曾经在唐人街44号的地下商城立下过汗马功劳。
但是……既然唐晓翼有胆子把这两枚耳环放这里,就应该做好了被我发现的心理准备。
就算唐晓翼真的对世界冒险协会的计划一无所知,还有一枚耳环呢,够他听的了。
反正又不是不会还回去,让他稍微急一下,见识见识人心险恶,也不是件坏事。
俺寻思这耳环也没人要呢,俺拾嘞,不是俺偷嘞。
——中!
这么一想,我倒是悠哉地捡起一枚,随手把玩了两下,权当是把它当作“人质”了。
尽管自己不是唐晓翼,不知道该如何在不损坏的情况下关闭这玩意,但……放电解千愁。
至于另一枚,就当作是自己“不小心”没看到吧。
我随意地倚在栏杆上,单手握着手机,视线越过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海面,落在远方旋转的灯塔光束上。
海风吹拂,浪潮低吟,电话那头传来略显克制的呼吸声,共同暗涌在莱勒港寂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