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委屈,莽汉顿觉兴致盎然,不想再拖沓,准备一鼓作气结束比试,他青筋虬起,猛然使劲,打算将老头手腕按倒在桌上,出于担心骤然发力可能会掰断老头子腕骨,再落入旁人眼中成说闲话的话柄,送官府可讨不着好,他一开始还是缓使巧劲,但这力道刚从臂膀传到小臂,小臂再送至腕掌,就察觉气力受阻,一股雄浑滞气如山岳稳固反弹回手,随着他加重下压力道,反势而回的力道便愈发汹涌,犹如洪水猛兽难以抵挡。
莽汉一瞬之间真的仿佛看到老头手掌幻化成某种野兽的手掌,五指如钩,虽细长但力沉千钧,他已经顾不上周遭好事者碎嘴“行不行啊,这么大身板不会连个老人都赢不了吧?”之类嘲笑质问逗弄的话语,迅速揉了揉眼睛,刹那清明,一切恢复如初,果然只是幻觉吗?
莽汉暼了眼老头,老头并不算得云淡风轻,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正在不服老地较着劲,一双浑浊老眼恶狠狠地凸出直盯着两掌交锋处,都快要掉到桌上了,暗想大抵是等那爽约臭娘们等得神疲困乏,尝了几口苦茶又涩的要命,心肝窝火,胃里翻滚得难受,才有些后继无力精神恍惚了。
也不再在乎他人投掷而来各种的目光,自己总不能真输在这种较劲上吧?那才真正让人笑掉大牙。
莽汉平视老者一眼,收起轻浮蔑视的杂念,聚精会神,一手扶桌稳定肩解下沉重心,对敌之手大臂通小臂,臑内鼓胀,腕掌陡然扭转,整副身躯绷紧如弓弦,用力下压,誓不把那只手掌狠狠踩下不罢休。
一直纹丝不动的枯瘦手掌总算在莽汉大力加持下向着一侧倾斜,每下压一寸,莽汉心里就激动一分,下压三寸,嘴角重新浮现一抹不屑笑意,下压至六寸,老头嘴中终于发出沙哑低沉的使劲声,离桌面不过是最后一寸距离,眼见老头离败北只差一线之隔,莽汉心下大喜,胜利的杆秤终于朝着他的方向偏移,只没暗自想道竟会赢得如此曲折困难。
然而更为惊诧难料的一幕接踵而至,正当围观百姓觉得胜负已分,或有不忍目睹准备离去时,倔强的老头如同一头濒死挣扎的顽强野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鼻腔接连呼出一声声宛如大水不通,茅房臃堵的难闻声响,竟是在这等泰山压卵的攻势下又硬生生撑住了半炷香功夫。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