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一只耳张秀把抓好的药材送给叔子老张头送去时,只见大门紧闭,张秀在门首石阶上坐着等了会,终于等到老张头慢悠悠踱来,手里提着一麻袋,里头装有鞭炮火盆、盖头秤杆之类的婚庆用具,满脸堆笑说自己今日花大银两采购喜庆物件去了。
在贫民窟结婚其实没有太多讲究,更没有迎亲花轿的高头大马敲得锣鼓喧天,只是新娘披红盖头跨火盆,放一串鞭炮庆祝一下,再就是拜堂喝交杯酒入洞房了,连摆席邀上亲朋好友庆祝的繁琐流程通常也直接略过,不仅开销巨大,这种人情热络的场面仅发生在生活宽松富裕,百姓安居乐业的朝代下才有闲情逸致去张罗,贫民窟一般的小户人家是没这个资格捣弄这些的,毕竟大家都是悬梁度日,一不留神可能就成了光华街青石板的一滩血泥。
张秀跟着张老头把药材送进屋里,喝了几杯茶寒暄一番,老实向叔子交代自己其实看上了药材铺家的女儿,被老张头拍着肩膀指着补药调侃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张秀羞赧一笑,只说是因缘际会,意外所获,老张头人逢喜事精神爽,鼓舞自家侄子加把劲,事成了就是双喜临门。
离了老张头住所张秀径直回家休憩,一直等到日暮时分,张秀再次来到牛子巷,天色明暗交接,药铺已经接近打烊,长龙队伍已经只有三两零散顾客,不见黄菲儿身影在铺子里,想必是去后屋歇息去了。
回春堂前铺后房,黄元丰老药师一家就住在后头,张秀绕到后院白墙外,在墙根后蹦跶半天,探着脑袋想看看黄菲儿身影,愣是影子都没看着,他犹豫半天,也不敢直接喊出黄菲儿名讳,想半天法子,拐弯抹角模仿布谷鸟叫声,在墙外咕咕叫个不停,期盼那位姑娘能大恩大德赏脸一见,恻隐则个小人。
等待一盏茶功夫,也不见朝思暮想的女子,张秀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听见,心心呼应,早就现身了罢?不出来,那就是不想见,敲不开的门再敲就失之以礼了,正当神情落寞的他准备离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冷不丁打开院门,略显局促又落落大方地站在张秀面前。
女子着一身青色对襟纱裙,鲜丽温婉,加之玲珑小巧身段,不失俏皮之美,暑热退去,天色将暗未暗,这身打扮尤为贴切,将张秀一日之中受的憋闷气与剩余的一丝烦躁都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