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但却照得人心底发凉。
夜过三更,揽月河畔却还有痴人在独酌。
竹落雨披头散发地坐在河边,望着潺潺流水,听着水流叮咚,脸上露出一丝痴笑。
他终究是没有见到春雪,或者春雪是终究没有见他。
如春雪所,相见无意。
但竹落雨却还是要比两百多年前的百一书要幸阅多。
春雪最终让人给竹落雨带了一封信。
竹落雨一手拎着一个酒坛,一手捏着那封已经被浸透的不成样子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寥寥几字却已经将竹落雨的心扎了千疮百孔。
“相铭于心不若相忘于江湖,春雪心有所属,愿雨哥哥余生安好,赐良配……”
竹落雨突然仰大笑起来,那笑声凄然到水中的鱼儿都忍不住驻足回眸。
“心有所属,赐良配……呵呵呵呵……”
竹落雨缓缓张开了捏着信的手,手里的信却已经碎成几片。
一阵夜风吹过,碎纸如花,纷飞于际……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玻
或许某一一个怀春的少女会捡到一片写着“赐良配”的“花瓣”而欣喜不已;或许某一一个壮志未酬的少年郎会拾起一片刻着“余生安好”的“花瓣”而喜极而泣。
只是这欣喜,这哭泣,都不再属于那个飘然若仙的下第一神医竹落雨。
而那片沁着“雨哥哥”的“花瓣”又不知将会飘进哪个饶心中呢。
“你打算去哪,要在这里坐一辈子吗?”竹落雨身后陈惜命淡淡地问道。
白竹落雨大闹醉花涧,若不是最后陈惜命出面拦住他,恐怕竹落雨绝不会罢休的。
“陈将军,你觉不觉得我很可笑?”
陈惜命沉默片刻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可笑,争渡了一辈子不过全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千辛万苦地找到明月花,到底是为了什么?人都不在了,明月花又有什么用呢?”竹落雨凄然地道。
陈惜命沉吟道:“我替你将明月花的种子交给她如何?”
竹落雨摇头:“不必了,既然已经相忘于江湖,又何必再留个念想呢?徒增烦忧。”
着话,竹落雨便将那心翼翼包裹着的明月花种拿了出来。
里面共有三颗种子,每一颗都金光闪闪。
竹落雨用手在河岸边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坑,将一颗种子种在其中,凄然一笑。
“从今之后,这揽月河畔醉花涧旁便多了一朵明月花……”
陈惜命微微皱眉问:“为何只种一朵?”
竹落雨艰难地站起身,望着皇宫的方向:“一个人种什么两朵花呢?孤人独花刚刚好。”
完将另外两颗种子抛给了陈惜命:“陈将军,送你了,祝你来日可以找到有情人。”
陈惜命接过花种,问:“准备去哪?不如和我去西北。”
竹落雨摇头笑了笑,眼神逐渐变得阴翳肃杀起来,猛得将手中的酒坛扔进了揽月河中,溅起无数的水花。
“秦国,秦弘,毁了我,毁了春雪,毁了我们,我竹落雨今对月发誓,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转过头竹落雨看着陈惜命轻轻施了一礼,道:“陈将军,来日战场相见,还请不要手下留情!”
完话竹落雨迈着踉跄的步子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那步子虽然踉跄,可是那道背影却挺得笔直,如一柄未饮血的剑。
……
而此刻穆萧萧还被囚禁在乐羊国的大军郑
距离到达前线已经越来越近了,恐怕再有四五的时间,魏无极的军队就会与穆威带领的镇北军相遇。
穆萧萧心中也越来越急,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秦国的罪人了。
“你们也不能不让我见媳妇啊?”帐外突然传来了孟琅的声音。
随后大帐门帘被人掀开,孟琅在两名军士的看押下走了进来。
回过身,孟琅十分不耐烦地道:“我两位,我与我家娘子些悄悄话,你们在这听着好吗?”
那两个军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哼道:“有什么话快些。”随后便走了出去。
孟琅回过神嘿嘿一笑:“嘿嘿,萧萧,有没有想为夫啊?”
“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穆萧萧没好气地道。
孟琅一边来到桌子旁,一边:“我可不是开玩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快让我看看我家娘子是不是又变美了。”
穆萧萧疑惑,孟琅就算平时油嘴滑舌,但不至于如今这般。
果然孟琅一边着花哨话,一边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写起字来。
“明晚上,有人营救,准备逃跑!”
穆萧萧与临舒都是心中一惊,疑惑地看向孟琅。
而孟浪则嘴上着:“来来,让为夫亲一个!”
手下却写着:“孟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