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青绸长衫,十分干练。上前行了礼,领着他们往田埂上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立着陶妈妈墓碑的坟头。
坟头重新培了土。坟前用来烧纸钱的陶盆里还残留着纸钱的灰烬,旁边却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纸钱烧得不多。
徐令宜背着手问徐嗣谆:“你知不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买多少纸钱?”
徐嗣谆虽然主持过元娘的祭祀,但东西都是管事们提前准备好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丫鬟们家里有了红白喜事,一等的也不过赏五两银子带回家去。一百两,是个很大的数目。
“娘亲不在了,陶妈妈也不在了。陶成是陶妈妈的儿子……想多赏点银子给他……”徐嗣谆小声为陶成解释道,“我马上要成亲了……他要去买祭祀的东西……”
意思是,这一百两银子也包括了给陶成的赏钱。
徐令宜不置可否。淡淡地道:“一百两银子,可以拉十来车纸钱,烧上半天!”
徐嗣谆“啊”了一声,张口结舌地望着父亲,脑子乱哄哄的。
徐令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陶妈妈的坟:“我们回去吧!”
机敏的谨哥儿已感觉到了父亲和哥哥之间的异样,他安静地站在一旁,乖巧地跟着徐令宜上了马车。
一路上,徐令宜闭目养神。
谨哥儿开始还能正襟端坐,但很快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徐令宜的怀里睡着了。
徐嗣谆却在想今天的发生的事。
父亲是想告诉他陶成这个人阴奉阳违不可靠吗?
可陶成是娘亲的陪房……而且对他一向很亲近……
想到这些,他心情开始有些烦燥起来。
父亲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狠狠惩罚他呢?
“爹爹,”徐嗣谆吞吞吐吐地道,“陶成他不是故意的……”颇有些为他求情的味道。
徐令宜突然睁开了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走这一趟吗?”
徐嗣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让你到外院学着管理庶务,并不是指望着你能写会算,而是想你学着怎样识人用人、知人善用。”徐令宜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