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站在台阶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犀利如隼,身边的丫鬟、婆子或搬凳子,或拿挂灯笼的铁篙,或挑灯笼出来往院子的角落照,熙熙攘攘,乱成一团。
听到动静,徐令宜回过头来:“这孩子,手脚也太快了点。我一来,人已经不见了。”语气间颇有些无奈。
一旁点灯笼的红纹听了,立刻走了过来。
“夫人,”她脸涨得通红,都快哭起来:“都怪我一时没拉住……”
谨哥儿越大,这些丫鬟婆子越看不住他了。得帮他找个能镇得住他的贴身小厮才行。不然过几年到了外院,徐令宜又不可能整天盯着他,到时候只怕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了。
“我知道。”十一娘安慰着她,也有些无可奈何,“快去点灯笼吧!”
她的话音刚落,徐令宜已三步并做两步站到了台阶旁的冬青树边。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拎出来!”他笑望着修剪成篱笆式样的冬青树。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扁着嘴的谨哥儿抱着黄杨木匣子站了起来,头上还挂着几片枯草。
“爹爹怎知道我在这里?”他小声嘀咕着,眼睛却怯怯地瞟向了十一娘。
“这院子这么大一点,穿堂又一眼无览,出了门是条甬道,就是大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一口气跑出去,何况你这样个小孩子。”徐令宜并没有大声喝斥他,而是耐心仔细地回答着谨哥儿的困惑,“你要么躲在厢房了,要么就躲在了院子里的哪个旮旯的角落。知道我在找你,丫鬟、婆子谁敢藏你。那就是躲在院子的旮旯里了。点了灯笼,院子里灯火通明,你又穿了件大红衣裳,红绿掩映,自然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谨哥儿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底葫芦宝瓶的纻丝鹤氅,懊恼地皱着眉头:“早知道这样,就换件衣裳出来了!”
十一娘哭笑不得。
红纹忙将谨哥儿抱了出来:“侯爷,夫人,我带六少爷去洗漱了。”一副生怕徐令宜和十一娘再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
“等会!”徐令宜和十一娘异口同声地阻止红纹。
两口子不由对视一眼。
当着这么多仆妇,考虑到徐令宜的威严,十一娘朝后退了一步,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