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欢喜的亲了自己孩子一口,抬眼就看到了一脸呆滞的许仙,登时心中一乱:“相公,你听我解释!”
李修缘张口结舌,一时间无言以对。
许仙大急,眼见拦他不住,急忙叫道:“娘子,小青,法海老禅师进后院啦,你们注意规避一下。”
话音未落,法海人已经到了后院,就看到白素贞怀抱一个婴儿,诧异的看向自己,旁边小青手持青釭剑,一脸戒备之色。
法海笑道:“正要见见你一家大小。”
李修缘脱掉上衣,跪在杨行舟面前,低头道:“这是我的罪孽,自当接受处置。法海,你行刑吧!”
迈开大步,向后堂走去。
杨行舟叹气道:“你去吧,我在此界待不多长时间,你若成佛,须得趁早。”
白素贞见其离开,也是感到一身轻松,隐隐觉得两人之间恩怨纠缠的业力就在刚才已经消散一空,被一股莫名的宏伟力量给化了去。
他口中说着狠话,抱着婴儿的双手却极为温柔,向白素贞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的禅杖紫金钵松手之后,禅杖屹立不倒,紫金钵也悬浮在禅杖旁边,在空中载浮载沉。
法海定定看了白素贞片刻,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婴儿身上,柔声道:“这孩子多大了?”
许仙道:“难道是来化缘么?”
许仙跑进后院,见到禅杖与紫金钵异样,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是什么戏法?”
李修缘辩解道:“先生,我说的话其实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我已经向世人说明了此事,不让后人模仿我。你鞭挞我,原也应该,但是说我流毒后世,我不服!”
为求家人平安,让法海也忌惮一下,因此特意提了杨行舟的名字。
法海笑道:“善哉,善哉!多年的事情,还提它作甚?你我有极大因果缘分,千年纠缠,业力随身,若不做一个了结,老僧功德难以圆满。今日听你一言,老僧满心欢喜。”
白素贞见法海一脸慈悲之色,想起自己昔日偷盗他的丹药,多年与其作对的事情,陡然生出几分后悔之意,大声道:“大师,若有可能,我绝不会再与大师为敌。今日杀刮存留,白素贞悉听尊便!不敢有半点怨言!”
杨行舟道:“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
法海微微皱眉,轻轻吹了口气,将这一剑吹开,道:“阿弥陀佛,你这蛇儿好大的戾气,怎么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
院内无人搭理他。
法海接过这皮鞭之后,走到李修缘身边,低头行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修缘师兄,先生吩咐,我不得不做,还请师兄勿怪法海手狠。”
当下离开杨府,将李修缘安排在金山寺内调理身体,自己却离开寺庙,来到杭州城中,信不而行,进了保和堂。
又看向小青:“你也是蛇妖?”
法海接过孩子,摇头笑道:“你放心,你便是不提杨先生的名字,我也不会伤害这孩子。白蛇,你本妖女,却与人族成亲,大违伦理之道,也坏了修行界的规矩。好在不曾杀伤人命,罪孽不多,否则老僧必定降妖除魔,将你等收入紫金钵内,一时三刻化为脓血。”
法海不再犹豫,手持龙皮鞭子,向李修缘脊背上狠狠抽打,每一鞭下去,李修缘身上便多出一道血印,每一道血痕都少了一道肉丝,七十鞭子下去,李修缘周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大堂内许仙正为病人瞧病,见一老禅师手持禅杖,气度庄严,登时生出一股敬仰之情,迎了上去:“原来是法海大师,您来我保和堂,是来抓药,还是瞧病?”
杨行舟看着奄奄一息的李修缘,冷哼道:“昔日你为济颠僧,喝酒吃肉,说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妈的,你自己是罗汉转世,知觉罗汉,自然不在乎这些酒肉小事,但却会误导后世修行僧人,他们会以此为借口,放开口腹之欲,由此坏了修行。”
杨行舟口中的龙皮七星鞭,说是龙皮,实则并非是真的神龙皮所制,乃是一些蛟龙和猪婆龙等杂种龙的皮,是他在沿途看到有杂龙作恶,出手捉拿之后,剥皮所制。
他喃喃道:“你们骗的我好惨!”
许仙急忙拦截:“诶诶诶,大师,那里是后堂,后面是我家小所住之地,你不要乱闯。”
小青被他一口气将长剑吹偏,身子如遭雷击,登登登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又后空翻了两个筋斗,方才将法海这一口气中蕴含的力道化解,站稳之后,一脸骇然:“你……怎么这般厉害了?”
她与法海有着多年积怨,结下甚深因果,本来法海比她强,但也强不多少,可是现在法海却变得高深莫测,令她难以测度,登时将她吓着了。
法海道:“弟子省得。”
旁边小青鼓起勇气,跳到法海面前,手中青釭剑分心便刺:“死秃驴,走开!”
白素贞看向走来的法海,抱着孩子微微行礼:“老禅师,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