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百姓的苦难。
最后用极为详细的文字,记录了何氏被灭的惨烈,女眷被强淫,男丁的人头被挂在了门头上。
朱翊钧念道:“一问:啼饥号寒饿怎忍,颠沛流离可甘心?二问:聚啸山林祸四方,落草为寇可情愿?三问:满门俱丧何残忍,灾不减租为哪般?”
这三个问题,既是问题,也是答案。
百姓们的颠沛流离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这哭着饥饿号叫寒冷,肚子还是饿的,就只能颠沛流离了;明知道聚啸山林为祸四方,必然会被剿灭,哪有只劫富户的山匪呢?但落草为寇又是逼不得已;何氏灾年不减租,就是满门俱丧的直接原因,但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五,何氏惨案恐怕是必然,下一次还会惨遭横祸。
“问的好啊。”朱翊钧愿意收藏这篇文章,甚至将其封在松脂里,林辅成没有撒谎。
刑部在七月二十三日,就收到了高阳县衙的奏闻,这个灭门惨案,在当地也闹成了凶案,很快二十五日,衙役出动,将虎头寨的山匪剿灭了,算是有了交待,何氏满门俱灭,虎头寨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县衙的奏疏主要是刑名,对整个案件的矛盾分析,没有林辅成的清晰,甚至连何氏不减租的事情,都没提到。
而林辅成补充了很多很多的细节。
“先生和王次辅在御书房外请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俯首说道。
“宣。”
张居正、王崇古第一时间来到了御书房,显然,他们也看到了林辅成的逍遥逸闻,相比较县衙简短的奏闻,林辅成的这些细节,更加让人能够理解乡野之间矛盾的复杂。
“佃户、流民、流寇、山匪、乡贤缙绅,围绕着土地的产出,达到了一种平衡,不过这个平衡不是冲和,而是失序,甚至是极为惨烈的,都死了就是结果。”朱翊钧示意张居正和王崇古坐下说话。
张居正赶忙说道:“眼下大明各级有司奏闻,只摘要,不详细,对如此惊人的案情,只说进展,不分析矛盾,甚至有所遮掩,这是臣的失职,矛盾说乃臣所著,却未曾用到吏治之中,实乃不该。”
“这不怪先生,贱儒现在还不肯读矛盾说呢,死犟死犟的,跟驴似的,哪怕是读了也不肯用,也不怪高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