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吧女神

最初上神国的时候相比，数量已经少了很多。

    任何凡人提到祂的神名，祂都会感应到，并瞬间了解几秒之内，范围百米内的所有话语。

    “这不是更好吗，这才是神祇可以永恒的前提。”

    刑罚终止，红发少女的灵魂缓缓升起。像是作了一个极为漫长的噩梦，她的目光依旧迷离。

    大群天使在雕像的头部忙碌着，挥着锤凿，在脸上刻出轮廓。

    无数天使穿梭其间，将堆积在云中广场的材料运上天幕高处那些浮陆，金黄瀑布正是由那里垂落。各类来自主位面的材料在浮陆上加工成各种组件，一点点的充实着虚空。

    现在祂作不到了，祂只能看清传奇之上的信徒，只能分辨信仰之力在凡人中的涨落起伏。

    白玉阶梯贯穿这些原野，向上延伸，一直没入云中。云层被金光映照，似乎云上才是真正的天堂山。

    这是件暗红色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若干更艳丽的红斑。

    “这才是真正的……阴谋。”

    天使们麻木的继续雕刻，重复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劳动。

    这个身影刚刚凝结起来，面目和身躯的细节就又开始模糊，这意味着神国外那些雕刻神像的天使又得从头开始。

    台阶尽头，神国门前，左右各立着一尊不知有几千米高的巨大雕像。

    空间深处，似乎看不到上下尽头的金光符文墙上，灵魂状态的红发少女四肢大张贴在墙上。

    “在这之前，还是需要有所依凭。”

    秩序女神愿意的话，可以在亿万信徒里任意挑选，选择合适的凡人，接引其灵魂融入到神座，从而获得新的意志。

    而且也没有凡人能令祂满意，凯姆最初也是凡人，凯拉斯卓是凡人，特蕾希娅是凡人。接受过这些凡人意志的神祇之心，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寻常灵魂不可能在这些伟大意志的废墟上升华出完整意志，更不要说承载起永恒秩序这样的伟业。

    这里是天堂山第二层，秩序诸神的从神们将神国安顿在了这里，参与白金盟约的其他神祇则在这里建造了神殿。

    雕像原本应该是有细节的，可现在都变模糊了，雕像上的面目也是空白的。

    “很好，等艾莉尔进入秩序皇冠后，将她与吾的意志融为一体，再让她继任皇位，这样就能继续维持曙光帝国的统治。”

    “秩序圣女只能帮助吾看到信仰之力的流向，无法再像人神合一时那样清楚所有细节，理解信仰之力的发端。”

    因为祂不需要了，作为旧时代的强大神祇，祂不需要分辨信仰之力的根源，不需要直接统治凡人。就如一片麦田，祂只需要关心整片田地的收成，不需要去过问和调理麦穗之间是什么关系。

    秩序女神端坐在神座上，背后的鲜红披风无风招展，角上用类似精灵文字的古文字写着名字：“不朽的意志”。

    无数羽色斑驳的混沌天使身披镣铐，在纯白羽翼天使的监督下，往返于恢弘阶梯间。有的搬运材料，有的打磨石阶，或者在阶梯中雕刻神像。

    金光云层上是类似虚空的世界，金黄瀑布自天顶降下，让整个世界充斥着安宁祥和的金光。

    仔细审视那张面目，还残留着凯拉斯卓和特蕾希娅的痕迹，又有凯姆以女性形象出现时的细节，那挺直鼻梁和眼睛还跟某个光提名字就能破坏画风的存在有些相似。

    但祂无法再理解凡人的心灵，无法分辨凡人对祂的信仰是来自形象还是其他什么，更无法再像女皇分身那样统治一个国家。

    祂的神念落到殿堂角落里，那个还在不断重复着粉碎和凝聚过程的灵魂上。

    神国中心，秩序神座里，骑士、律法、贵族、欢乐等从神以及红龙银龙和风暴之神这些盟友的投影消失，高踞神座的金光身影晃动，荡开含义难明的嗡鸣。

    祂可以将神念降临到任何一个信徒身上，对其赏赐、惩罚或者寄身。

    金光在披风上流动，那些红斑被金光融解，均匀的渗到披风里。

    宏伟阶梯的主干在虚空中级级升高，直抵最高处那轮像是耀日的金芒中。若干分支在途中伸展，与一座座浮陆相连。

    “吾会解决的，很快……”

    人形风暴般的身影渐渐凝结，片刻后，一个美丽端正、威严肃正的女神出现，一看就并非凡人。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面目和身躯都毫无瑕疵，这样的完美只存在于凡人的想象中。

    披风变得鲜红，飘到秩序女神身上，让祂正在消失的细节重新出现。

    那个原本与特蕾希娅一模一样的秩序女神，现在已经溃散成由若干团漩涡拼起来的怪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