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吧女神

    死神的力量骤然增强，那根银白光丝马上就要崩断，小红帽发出凄厉的呼喊：“李奇——！”

    看着这些碎片，李奇难以置信，每一块碎片他都熟悉，那上面凝结着的幕幕记忆，他都一一品味过。

    死神的力量不仅限于此，他给每一个终结的生命施加死亡之力，令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淌，肉体渐渐冰凉。除非以足够强大的力量抵消死亡之力，逆转这样的过程。

    “死神——！”

    “是你这个疯子，我不再需要你了！”

    “他”就是死亡之力的至高管理者，是构成世界的一部分。凡人于“他”，不过是史莱姆……不，阿米巴虫般原始而软弱的存在。“他”出自于他，却天生的排斥他，残存的那点凡人意志对“他”来说就如肿瘤一般可恶。

    他同时看到了难以计数的死亡，看到了生命终结，灵体分离的瞬间，听到万千灵魂沦为亡魂那一刹那发出的痛苦嘶嚎。

    小红帽也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那包裹着他的那股触觉抽搐了一下，传递来涩重的感觉，李奇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尽职还嘴贱的补充道：“跟祂套套近乎，甚至讨好一下祂，说不定祂就会站在你这边，成为你的忠实盟友，毕竟咱们有那么深的交情嘛，那些记忆祂都有。当然你还是把祂当成我的话，那就危险了……”

    每一点碧绿星光涌入浩瀚的信息，奔腾着撕扯他仅存的这丝灵魂。

    李奇为自己辩解，至于挣脱神祇之心，抱歉他还能维持清醒就已经是拜小红帽所赐了，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

    他的灵魂被拆作亿万微小粒子，承载和映射着至高死亡之力，组成神祇之心。填充在这些粒子间的是无尽的信息和猛烈的涡流，以精密却非人的方式运作着。

    此时的罗兰似乎完全清醒了：“可惜，即便是泰坦的血脉，也只是让他多熬了一阵子。这给了他一些时间，向我和卡米拉问了好，还跟我们寒暄了几句。”

    感受着死神威能的同时，李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神祇不再拥有凡人之心。

    无数碎片环绕着李奇的残存灵魂，撕扯着连接他和小红帽那根光丝的死神之力也消解大半。

    “他”在以死亡之力衡量强弱，梳理关系，用他的心理模式思索处理方式，用他的言语和行为习惯包装准备做的事情。一切都以捍卫死亡之力为出发点，丝毫没有将骑士王当作可以平等沟通的对象。

    还是骑士王罗兰，他已经被死神龙焰喷得如凡人大小，裹在一团碧绿焰火中。依稀能看到那是个英俊男子，正翘着嘴角淡淡的笑。

    轰……

    他给每一个新生的亡魂施加死亡之力，让它们沉入亡者之域，除非因为各种原因滞留下来。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轰然炸裂，碎作无数细小颗粒，向外急速扩展。只剩下极为微弱的一丝容留着他，让他如旁观者般看着自己的变化。

    被称为“伊斯特赛斯始龙”的巨兽用令每处冥土都在振鸣的雄浑嗓音说：“什么样的蠢货，胆敢打扰你的主人！？”

    李奇依稀理解了凯姆是怎么被凯拉斯卓的凡人意志影响的，甚至理解了小红帽保持凡人之心是多么的艰难和可贵。

    此时死神的神祇之心也察觉到了，死亡之力的洪流猛然拖曳着李奇那点灵魂，一根细细的，却坚韧的银白丝线穿透神祇之心，与冥冥天外相连。

    沉入涡流的那一瞬间，李奇就闪过警醒的念头，没来得及反应，意识就变得恍惚了。

    这头长身怪兽抬起足爪，朝嵌在深坑中的骑士王大声咆哮，如千万钟磬鸣响。亡者之域的天幕和冥土同时荡开一圈涟漪，似乎不复真实。

    死神，从来都身兼“死亡”和“亡者”两个神职……

    在这些死亡之后，他还看到了更深处，也更模糊的亿万虚影。一层层由近及远伸展，无穷无尽。那是印在每个灵魂上的死亡之影，越清晰，死亡越近。

    巨爪之上，两颗几乎跟刚才陨日一般大的幽绿光云绽放，映亮了一张奇异的面目，依稀看到蛇身般的巨大身躯缠绕在骨骸峰林间。

    占据了小半天幕的狭长头颅探出云雾，犄角与须髯齐飞，云气在利齿间吞吐，青黑鳞片覆体，喉下逆鳞层叠。

    小红帽的意念也如天外之音般飘渺：“死神李奇？你想得真美！你不是那块料！”

    阿丽珊……

    冰川已然消解，死神的神侍围在骨山之下，在那一刻同时转身，向骨山跪下，齐声嘶吼。魂火汇成一圈，有如地标。

    碎片环绕着他纷飞，块块拼接，汇聚成类似祈并者灵魂的核心，每一面都反射着李奇的面孔，每一张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特蕾希娅飘在空中，看着眼前的剧变，惊愕而痛惜的呢喃。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抓进初号机里进行意志同步的婴儿甚至汪星人，或许比作草履虫更恰当。

    那是看淡一切的笑容，他叹道：“除了增加痛苦外，这毫无意义。当年伊尔洛恩也和你一样，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