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爵士瞠目结舌，他们完全料不到这样的变化。
有些是李奇自己的，有些是……
接下来，该怎么进去呢？
李奇伸手，手指触在没有一丝完好皮肤的脸上。
最初是冰凉和刺痛的感觉，接着温暖将什么力量渗入心灵，卷起灼|热之潮。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啊，就算那段记忆没有被魔法消除，李奇·普雷尔也不怎么记得起来了。
这是七岁的李奇·普雷尔……
嗓音也像，不过喜滋滋的语气，纯粹，或者说憨憨的笑容，也跟任何时候都端庄肃穆的特蕾希娅有很大的区别。
泪水自凯瑟琳眼角滑落，李奇能清晰感应到，强烈的心灵波动自她身上传出，像是一扇门骤然打开。
不过有什么力量阻止了他继续品味自己的心灵，引导他关注凯瑟琳。
他以为是玩吓人游戏呢，经常在领地里戏耍别人，这一招他熟悉得很。
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浑浊的眼睛也难以分辨，可李奇还是感应到了什么，那像是……期待。
果然是双胞胎……
目光相接，李奇感觉到了凯瑟琳的欣喜，这是……进来了？他跟凯瑟琳灵魂相连了？
灰黑与猩红两色消散，她周身浸在莹白的圣光中。
灰黑的烟气中，一张似乎能唤醒心中所有恐惧的面目赫然显露。
“我们为你遭受的苦难而哭泣，为你的坚持而感动，为你的心灵而赞叹。”
看着小姑娘脸上道道凸起的血痕，本该是惊悚非人的画面，却让小李奇哈哈笑出了声。
对小李奇来说，整个世界的姑娘，不管大小，都是他捉弄的对象，毕竟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是子爵领地。
“看到了这样的心灵，感受到这样的力量，我们也更深的融入到这个世界里。我们的意志不该更加坚定，目标更加清晰吗？”
可她却牢牢记了十年，在告死神殿的时候，一听是自己，什么都不顾了，就为了保护自己。
李奇觉得意识怪怪的，似乎自己的心灵跟谁完全交织在了一起，但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感觉很好。
这句话忽然在心灵中闪现，在原本的世界里只是勺毒鸡汤，此时品味，李奇却心神摇曳。
“凯瑟琳，愿意和我们一起，挣脱苦难的枷锁，粉碎一切压迫，让所有凡人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吗？”
雾气自她的面颊上升起，李奇的泪水如生命之泉，滋润着她已经被杀戮神力破坏得不成人形的肉体。
太好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应该被她当成人生里最珍贵的财富了吧。
混沌虚空，神国位面。
她艰涩的道：“李、奇……”
不是菲妮那种冷白圣光，也不是缇娜的水晶圣光，略带点暖色，始终飘摇不定，像是炽白的焰光。
恐惧、憎厌、恶心等等感觉消散，浓浓的怜悯浮上心头。
小李奇借助马车的遮掩，爬到了山坡的背面。
另一个小女孩冲了过来，护在花脸小女孩身前，凛然质问：“你是谁！？”
成长就是一步步坠入痛苦的深渊，变成越来越非人的怪物。
太棒啦！
一圈圣光自凯瑟琳体内涌出，从脚底旋转到头顶，喷发出无形但却猛烈的力量。
就算不能跟姐姐一样，享受万人的仰慕，只是露出脸，穿着女孩子该穿的衣服，行走在人群中，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也成了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
这是女神（我）的功劳哦……
“我、愿、意。”
他的心灵完全放在了那张脸，那双眼睛上。
李奇按住过快的心跳，压下胸口翻腾的感觉，顺手遮住旁边菲妮的眼睛，她正好奇的张望。
依旧是那股力量阻止了他进入“情人”这个选项，让他的心灵聚焦于凯瑟琳本身。
“所谓凡人的神性，就是这样的心灵之力啊”，心灵中有不属于李奇的意念在低语：“不管世界有多黑暗，不管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依旧不放弃希望，不放弃对美好的向往。”
接下来的话，不再由口中说出，而是在连接的灵魂中流转。
第一人称的视角很低，原来是在地上爬，前伸的手臂羸弱稚嫩，还是小孩子的身体。
“别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开心扉，你觉得坦率，其实是孤独……”
她的手伸入光门，低声呢喃，跟李奇完全同步。
凯瑟琳先有些迷惘，被混沌遮掩的灵魂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