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直抵天际。
背后飘摇的圣光轰然伸展，凝结成巨大的光翼，带起缕缕圣歌之音，将特蕾希娅缓缓托离地面。
鲁恩的面容终于有了点变化，一丝怜悯在他老树皮般的脸上浮动：“贵族已经腐朽了，已经无法再担起守护人民，为人民带来幸福的职责。”
见小龙女嘴角挂起的鄙夷纹越来越深，李奇余光看到她头顶的犄角，又有了临时发挥：“就像双头龙，还有双头食人魔，它们不是经常相互争吵，相互较劲吗？”
“我没有污损吾主的荣耀！”
鲁恩摇头，团长冷笑，跪在下方的人群里，已经响起了缀泣声。
跪着的人群几乎全趴在了地上，而高台上的那些老头，也都软倒在地。
鲁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在言语上压倒对方，不再多说：“吾主已经降下了神谕，你如果不接受，就是背叛吾主，那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不必我提醒吧？”
浩大的神力降下，殿堂再度被柔白圣光充斥。
鲁恩嘀咕道：“愚昧……”
圣光一圈圈环绕她的身体，凝结为一副银甲，再在两手延伸出炽亮的长剑和盾牌。
巨大的天使飘落在特蕾希娅的身后，跟鲁恩身后的天使一般无二。
毕竟是神魔世界，这样的设定就是不讲道理。
整个殿堂里，回荡着她这番话的尾音，久久没有消退。
……
“贵族的确朽烂了，可死树削掉烂枝，仍然能长出新芽。”
思绪骤然凝结，特蕾希娅感觉自己被压制的力量尽数回归。
所以说这就是关键了，如果不能说动她，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就要倒退一大截。
凡人当然不可能扭曲神祇的意志，可父亲的背后，有一位强大到凯姆都不愿正面招惹的神祇：夜女士。迩香那帮人背后，那些无法无天的魔法师，谁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如果这个神谕，并不是来自凯姆的真实意志呢？
目光在高台上扫了一圈，再掠过圣骑士团团长那张既有警惕又有嘲讽的脸，最后落在鲁恩身上。
小龙女翻白眼：“那种做了婊子还立牌坊，满脑子都是白浊液体的邪神，我怎么会知道！”
高台上的老者们脸色纷纷变化，不少人不自然的握拳咳嗽。
殿堂沉寂了许久，直到两位天使同时化作光尘。
柔白圣光在她身后飘扬着，鼓荡着，让她的身躯越来越挺拔：“别忘了，吾主的神职是什么？是守护！守护的是什么？是贵族、骑士、人民！忠诚神廷也是因此而建立的！没了贵族，就没了骑士，人民也会沦为流民和野人！”
我真的错了？
“副会长阁下，您该知道贞洁女士吧？”
一个念头从特蕾希娅纷乱狂躁的思绪中溜过，被她及时抓住。
这个天使用之前已经听过一次的模糊声音说：“吾裁定，特蕾希娅·哈德朗，无罪。”
“为什么？特蕾希娅，你不记得我来上任的时候，我们那次谈话吗？”
鲁恩招下的神谕，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我——无罪——！”
现在他得让小龙女相信，两派会很快打起来，这个难度就很高了。
“没有血脉传承的信仰和责任，没有跟人民代代生活在一起。教会里的祭司和主教，只会比贵族腐朽得更快！所有纪元里，这是一条铁律！”
“神祇并不是永恒的，这话不仅是说神祇也会陨落，也在说神祇的意志并不是不变的。”
没有反应……
整个“舌诱”计划里，最难搞的就是这个，因为神祇的存在，让他在前世的丰富经验都打了水漂。
李奇想起了之前的宴会上，麦戈尔爵士对欢悦女士的评论：“不仅贞洁女士会扭曲会堕落，其他的神祇也一样，护卫之神说不定也会精分……我是说，意志分裂。”
他的语气像是开导学生的老师：“你应该没忘记，吾主在上个纪元的神职是什么，没错，就是秩序。贵族建立的秩序，并不是唯一的，还有其他很多种秩序。当贵族把现在的秩序拖向腐朽的深渊时，吾主当然会抛弃掉这样的秩序，选择新的秩序，然后去守护。”
“我没有背离吾主的信仰！”
“这样的闹剧真是难看啊。”
八年前，她还只有十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凯姆的神眷，成为圣女，到现在，依旧没有第二位凯姆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