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既然是早有准备,那么这些人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明知道是警察的情况下还敢下手,那就意味着很可能是一群亡命之徒。
这种人,从不畏惧法律,也从不心慈手软。
嘴里有种甜腥味,让白中元意识到鼻子和嘴都出了血,小腹和头部传来的剧痛,提醒着伤情的严重。然而与这些相比,更让他警惕和防范的是四周,没有脚步声响起,也就代表着那些人还没有离开。
好一会儿后,左前方终于响起了脚步挪动的声音,那不是远去,而是在靠近着,似乎这场早有预谋的事件还没有结束。
蜷缩在麻袋中,白中元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他选择以沉默的方式来换取着最大逃生几率,可并不清楚对方是否会选择放过自己,更不知道正在靠近的那个人,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事情。
刺啦啦……
耳畔的声音,既像是钢锯摩擦铁制品,又像是刀子缓慢出鞘,伴随着一股夜风的乍起,白中元嗅到了杀机。
近了,越来越近了。
就在白中元冷汗涔涔,打算做最后一搏的时候,远处的黑猫又叫了,随后是那个黑衣人独有的尖锐嗓音:“放了他,走。”
“……”
没有任何的回应或者离开的动静。
喵!
整座小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时,黑猫陡然又叫了起来,只是这一声凄厉无比,听得人心里发毛。
猫叫声刚落,那尖锐声音又起:“你再敢碰他,我就杀了你。”
草!
愤怒的咒骂之后,是刀子入鞘的声音,而后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巷子深处远去,小巷复归平静。
……
离开医院前,白中元看了看玻璃门中的自己,头部和胳膊都缠着绷带,鼻子肿了老高,一块块淤青遍布在脸上,狼狈无比。尤其是那满身的血迹,像极了斗殴落败的混子,每个人经过时都会指指点点的议论几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自嘲一句,白中元拆下绷带扔到了垃圾桶中,留下纱布和胶带后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捋了捋头发,而后离开了医院。
“回家,睡觉。”
……
第二天起床时,白中元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身体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刷牙洗脸都要折腾好半天。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从他走进支队大门开始,每个人见了都会问一声,只能胡编做着解释。次数多了以后,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拿不准了,这到底是被人揍的,还是雪天路滑摔的?
“白队,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走到大楼门前,便撞见了顾山。
“摔的。”解释了太多遍,白中元口干舌燥有气无力。
“摔的?”顾山狐疑,上下打量着转了两圈,“鼻子肿了、眼眶青了、嘴角也有破开的痕迹,奇怪的是后脖颈也贴着纱布,感觉挺矛盾的。如果是摔的,不应该身前身后都有伤才对,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白中元没好气的翻白眼儿,“骑自行车,摔倒地上打滚了不行?”
“行,白队说啥就是啥。”顾山的笑容里满含深意。
“滚一边儿去。”白中元现在一肚子火儿,“你学的那点儿勘查本事,全部都用到我身上了是吧?”
“不敢。”
“不敢就对了,再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队先请。”感应门开,顾山侧身让着。
……
因为是案情分析会,所以办公室内一直都是有些压抑的,直到白中元出现之后,彻底将氛围引爆为了活跃。好半天之后,在方言拍了桌子才安静下来。饶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依旧没有挪开。
“说说吧,这一身伤怎么回事儿?”方言也极为的好奇。
“没什么好说的。”白中元坐了下来。
“方队,白队说是骑自行车摔的。”
“摔的?”许琳笑着讥讽,“大雪天的骑自行车,那不是找摔吗?”
“没错,就是找摔。”或许是火气憋不住了,也或许是看不惯许琳的这副样子,白中元反唇相讥,“我跟许大队长可比不了,咱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钱、没车、没房,更没老婆。不像您,啥都不缺,听说还马上订婚了。”
“白中元。”许琳蹭的站了起来。
“都给我把嘴闭上,越来越放肆。”方言狠狠将茶杯砸在了桌子上,瞪过两人后这才沉着脸说道,“开会。”
既然主题是案情分析,会议内容自然是与案子有关的,经过一晚的忙碌之后,法医和技术科终于是有了些进展。
(1)沈海涛死于大动脉被刺穿,失血过多。
(2)生前曾经喝过酒。
(3)双腿上的尸斑明显多于身体其他部位,双脚和小腿部分区域色白,触摸有别于尸僵的坚硬感,确定生前冻伤过。
(4)右手的指甲存在劈裂现象,指甲缝有出血点并提取到了漆面块状物,生前有过剧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