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意乱。
但是既然要对凉良表示谢意，就必须以他的喜好优先。而且，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再不喜欢也得拼了。
毫无悬念地，我弹得坑坑巴巴，手指僵硬，节拍也不太对，不时还会弹错，但我已经尽力了。
弹完曲子前半段（这是我的手指和精神以及记忆力能忍受的极限），我停下来。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用我老妈跟书灵的爱之曲感谢凉良这阵子的辛劳。虽然弹得很烂，你可不准嫌哦，不然我就咬你！」
抬头看到凉良的脸，我吓了一跳。
凉良那张总是吐出毒言毒语的嘴巴微张，宝石般的双眼蓄满水光，怔怔地看着我，手机的微光映出他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
我慌了。
「喂！就算弹得再难听，你也用不着哭吧？早知道就不弹了！算了，我们来放『河马公主进行曲』……」
「等等，」凉良伸手拦住我，「你弹得很好。真的。」
「最好是的！真是，人就是不该做不习惯的事……」
凉良打断我，「再弹一次。拜托。」
天哪，这家伙的嘴里居然说出「拜托」两个字？我是耳朵坏掉了吗？
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拒绝，我会非常后悔。
于是我又弹起那七零八落的曲子，一面偷瞄凉良。他用手掌捂嘴，无声地哭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一直落下，我全身火辣辣地发热，心里又闷又痛，几乎要裂开。
真是自虐啊，我这白痴！
弹完后，我立刻收起虚拟键盘，免得他又叫我再弹一次。小齐也很配合地亮了灯。
凉良的眼睛又红又肿，不过因为泪水的关系，眼睛闪闪发光，他脸上的泪痕也很亮。他微微勾起优美的薄唇，那微笑让我的心差点碎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