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眼神里慢慢凝起暗色,他撇开眼,静静看着前面已经漂上祈福灯的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拇指指骨。
颈窝里暖热的呼吸一阵一阵,不停。
霍阎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程嫤渔被越来越多的杂乱声音吵醒。
她在他颈窝里拱了拱,鼻端一下一下蹭他的颈侧。
霍阎眼睛眯了眯,垂下眼睫低眼看过来,注视着她的发顶。
程嫤渔还没有抬头,因为身边这个人的气息很熟,她小声呢喃,“霍阎?”
嘴巴几乎是贴着他的肌肤。
她完全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霍阎声音往下扯,漫不经心地滑了滑手指,低应一声,随即问:“醒了?”
“嗯,太吵了。”她懒懒地。
霍阎撑开身体,“那就起来吧。”
程嫤渔有些反应不过来,身形在猝不及防中又往他这边栽了栽。
霍阎叹气,有些混沉的鼻息洒在她额头,“还没缓过来?”
“身上没力。”手掌撑在他曲起的一边膝盖上,她勉强和他拉开距离。
坐正身形,她脸上没什么精神,“走得累了。”
霍阎失笑,他望向远处,懒声说:“郑嬷嬷她们应该就快找过来了。”
程嫤渔嗯了声,“我是不是没睡多久?”
“是,一盏茶时间都不到。”
不过那段时间……霍阎刮擦着虎口,眼神看向她。
醒来的她依旧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他该说她心大?
“这么短吗?”程嫤渔依旧懒懒的。
她的目光此时望向了湖面,望向了那一盏盏形态各异的花灯,还有一个个挤在岸边的人群。
“她们在做什么?”
“放灯祈福。”
“祈福啊……”程嫤渔脸上兴致缺缺。
给她祈福的人何曾少过了,她的祖母,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她亲近的嬷嬷,可她依旧是这个样子。
这一刻的她又回到了前几天的状态,霍阎也就不免又想起那天她囔声和他低语的话——霍阎,我好不了了。
她心里的悲观甚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