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摇摇头。
培熙自嘲一笑,“我现在跟一只野兽没什么区别,而且是一只饥饿的野兽。”
“人在身体需要营养和能量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和最原始的食欲进行旷日持久的对抗。所以,你不必有负罪感。”芭芭拉轻声为培熙开解。
沉默良久,培熙终于开口了,“把刀给我吧!”
芭芭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培熙,这是他们悄悄从拉贾叔家带来的。
锋利的刀片映照着火把的红光。
他的手在空中僵持了很久,才伸向陷阱,缓缓握住灰兔长长的耳朵,一把将它提起来。
灰兔的身子死命地在空中挣扎,恐惧的眼神不住地颤抖。它是那样的惹人怜爱,可是生在食物链最底端,谁都赦免不了它。
培熙把浑身乱颤的兔子按在地上,刀刃已经抵在了兔子的喉咙,但他却下不了手。
芭芭拉压住兔子剧烈挣扎的四肢。
“培熙,你下手一定要快,一刀封喉,才可以把她的痛苦减到最小。”
培熙闭上眼睛,眉头狠狠一皱,芭芭拉便感觉到兔子的腿突然猛地一蹬,暗红的鲜血从毛绒绒的脖颈处飙射出来,她扭过头去不忍看,鼻子却嗅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
或许是刀刃不够锋利,抑或是培熙下手不够决绝。一刀下去,兔子并没有毙命,只是死命地狂蹬后腿。
培熙第三刀下去的时候,兔子才停止了挣扎。
“它死了。”芭芭拉说。
少年盯着死寂的灰兔,眸色比这幽黑的夜晚更加黯淡。
“你说,为什么它都那么痛了,却至始至终连叫都不叫一声?”
芭芭拉轻柔地捋着灰兔长长的耳朵,“越是弱小,便越是习惯去默默忍受,它弱小到,连濒死之痛都打破不了这忍耐的限度。”
兔子虽然死了,但是更残忍的事情还在后面。培熙缓缓神,对芭芭拉说:“你去帮我拣些干燥的枯枝吧,做柴火用。”
趁着芭芭拉去拣枯枝的空档,培熙以最快的速度剥下了兔皮,那个画面太过血腥,他不想被人目睹自己的罪孽。
芭芭拉抱着一堆枯枝回来的时候,培熙已经搭好了烤架。
兔子晶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