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侬死了。
听说海啸发生的时候,烟瓷村附近的海岸线卷起十米高的浪子,整座村庄都被淹没了。
虽然并未收到他确切的死讯,但南家人对此已不再抱有侥幸的幻想。
在过去的这半个月里,南父每隔三天就会去烟瓷岛打听希侬的下落。
他把希侬的信息报给了当地警署,又挨个问访了每一处接收过海啸难民的医院和临时安置点,但是均一无所获。
这些天,他们做梦都希望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然后再传来希侬几声骂骂咧咧的抱怨,哪怕是几句粗话都好,可是小木屋始终沉寂而压抑,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南父南母,还有南薰那颗等待的心,一步步地,被时间推向绝望的深渊。
是啊,如果希侬没有在医院,没有在临时安置点,也没有回家,那么他会在哪里呢?
被海浪卷走,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南薰的心又是一阵狠狠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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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像一只缓行的蜗,孤独地穿梭在缥缈如烟的云雾中,不知还要多久,才会抵达夜的尽头。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三点?
还是即将天光破晓?
南薰躺在半月公寓的硬板木床上,睁开眼睛向窗外望了望,却找不到一丝有关时间的蛛丝马迹。
睡觉前,她吞下了一颗小小的安眠药丸,但神经对悲伤的感知能力却依然敏感而清晰。
安静的宿舍里,女孩子们熟睡时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
月光柔柔淡淡地笼罩着窗台上那两朵紫罗兰。
可是,紫罗兰已经凋谢了,颓靡地耷拉在枝头,零落的花瓣萎地成泥。
她又想起了培熙。不知他乘坐的那艘邮轮现在到哪里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失去了生命中除父母外最重要的两个人。
好想来一场酣眠,把所有悲伤都留在梦里……
终于攒了点睡意,宿舍的灯却突然亮了,明晃晃的光线如冰透的凉水一般浇在眼皮上。
南薰忙扯起毯子蒙住脑袋,适应了一小会儿,她掀开毯子,想看看这房间里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
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