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他抢过南薰棒棒糖的那一刻,是那么笃定地相信,南薰绝对不会有事,悲悯的上帝一定不忍心对善良的南薰残忍。
可是刚刚,医生那张冷冰冰的面庞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宇宙万物是客观的,艾滋病毒更是与善恶无关。
南薰抱着腿,像一只受伤的羔羊,静静地舔舐着伤口。
走廊的窗台外,圣路易斯市灯火迷离的夜色冻结在她呆滞的目光里,她真希望那个医生此刻已经在化验室里睡着了。
培熙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能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培熙。”女孩小声地呢喃。
“你不该逼我来这的,如果这个结果只是以悬念的方式存在,我还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想,然后慢慢地忘掉它,忘掉那段可怕的经历,可是一旦被确诊,这个结果便会如影随形,我怎么躲都躲不掉,艾滋病让全人类都束手无策,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许我回避呢?”
南薰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坐在她身边的培熙竟无言以对。
是啊,为什么自己要硬逼着她来这里?
因为,他关心她。
更是因为,他在木汀岛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带着悬念离开。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私心。
培熙突然握住南薰的手腕,眼神里是无尽的忧伤与苍凉,“你说的对,南薰,我们走吧!”
或者,他应该说,我们逃吧。
正当培熙拉着南薰准备离开的时候,化验室的门哐哐响了一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了。
“叫你们别乱跑!”
医生懒洋洋地朝他们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单,“结果,来拿呀!”
培熙沉住呼吸,缓缓地走向医生。
“结果怎样?”培熙接过医生手中的报告单,试探着问。
“自己看吧!”医生太过疲倦,说完,转身走回诊室。
南薰迅速抢过报告单,低头看去。
培熙等待着南薰脸上的表情变化。
然而几秒之后,南薰的脸上却只有茫然。
“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呀!”培熙心急火燎地问。
南薰嘟嘟嘴,“我看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