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的阁楼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淡紫色的窗幔被松松垮垮地拢起。
咖木窗台上,几个拉小提琴的陶瓷小人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欢乐的音乐派对。
南薰靠坐在床上,床头灯将她的脸颊稍稍照出了一点血色。
南母侧着身子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燕麦粥,用调羹浅浅地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然后送到女儿嘴里。
寂静的夜晚,突然有阵阵鼾声从床下传来。
母女俩低头一看,原来是小懒抱着南薰的拖鞋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南薰咽下一口食物,看妈妈再次将舀起的一勺燕麦放到嘴边轻吹,便连忙将勺子和碗抢了过去。
“我自己来。”南薰说,动作慌乱间将粥洒在了被子上。
南母感到奇怪,轻声询问:“怎么了,薰儿?”
“没什么,就是,我可以自己来,妈,你还是回卧室休息去吧!”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南薰用力朝母亲挤出一个微笑。
虽然她已经从那一管镇定剂中清醒,但是她的心却跌落在那口深不见底的绝望之井中,永远也爬不上来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脏了,那碗燕麦粥也被自己弄脏了,不能再让那碗燕麦粥弄脏了母亲。
南母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跟马克父女在一起?”
“妈,快回去睡觉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气鼓鼓地仰头将燕麦粥一饮而尽,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后,便迅速地缩进被窝,发泄似的一把将被子笼在头上。
床下小赖的鼾声时起时伏,墙上布谷鸟时钟的走秒滴滴答答……
过了一会,黑暗中的南薰听见母亲一声沉重的叹息和起身离去的脚步声。
还没等母亲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南薰的被子便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她不想把坏脾气丢给自己最亲的人,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压抑的心情在喉头积攒了巨大的能量,只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呜呜的抽泣便如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
她担心极了,如果自己因此感染上艾滋或是别的什么脏病,以后的人生,该怎么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