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不惜拿别人的性命来成全对你的爱,真是我见过最疼爱女儿的父亲了!”
“你——”
塔塔真想酣畅淋漓地把这个男人痛骂一番。
可话一出口,便被一阵哽咽给堵住了。
“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莫本利摆摆手,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扔在塔塔面前。
“当下需要解决的事情是这个。”
塔塔捡起文件,低头一看,“离婚协议书”的标题赫然映现在眼前。
“你既然想离婚,那我就不挽留了,只是因为是夫妻,莫家的财产状况我还是有义务向你说明的,矿难之后,我把海慕庄园抵押给了圣路易斯银行,既然你要和我离婚,我们就来好好商量商量,这笔债务该如何分摊吧!”
塔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体,喉际升起一阵冷冽的笑意。
“如此,我不但一分钱也拿不到,反而背了一身巨额债务?好,好,这个设计真是太完美了,莫本利,我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了,你却还在挑战我的底线。”
塔塔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片,朝莫本利的脸扔过去,愤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
安德诺就要死了。
每每想起父亲,这个念头就犹如万箭穿心般令塔塔难受。
暗夜的海仍在咆哮。
海水是苍黑色的。
天空也是苍黑色的。
苍黑色的海水与天空粘合在一起,多么像是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啊!
世界之大,而此时塔塔却只能栖息在这块礁石上。
海浪猛烈的震荡之声,却能让她感到平静。
爱莫能助,大约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去监狱里探望父亲。
安德诺的身体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他布满暗红伤疤的小腿几近溃烂,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挠。
糖尿病带来的多种并发症,使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铐着手铐的安德诺被狱警带到探看室的时候,虚着眼睛将面前的女子打量了好久,才认出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