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托着的是一盘珍馐美馔。
长年混迹于上流社交圈,费多的优雅渗进了骨子,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卸不下来,倒个垃圾像上菜一般。
不行,这样太影响效率了!
想到这里,培熙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麻利地将费多的燕尾服扒下来,然后不顾他张牙舞爪地反抗,将南薰家的那条白底粉色条纹的围裙给他兜头套上。
“少爷,您……”
身着粉色围裙的管家先生惊恐茫然地盯着培熙。
少年邪邪一笑:“干活的时候,还是这身行头适合你,如果你想我早点回家,动作最好利索一点。”
三个人忙乎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将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培熙向南薰道别的时候,南薰心里好舍不得,但是也觉得自己该知足了,风狂浪恶的时刻总是有他劈波斩浪,现在风平浪静了,也该让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培熙回到庄园的时候,古堡大殿内的巨型赫姆勒八音簧大摆钟刚刚敲响了凌晨十二点的钟声。
客人们早已散去,但空气中仍残留着葡萄美酒和香水的气味。
大殿水晶吊灯的光热冷却之后,偌大的空间便显得阴森可怖,幽暝的月光照在奢华的鳄鱼皮纹墙饰上,像是会生出鬼魅幻影。
旋转式楼梯宛若庞大的深海贝螺,培熙沿着暗蓝色的波斯羊绒地毯拾级而上,在两扇紧闭着的拱形橡木门前停止了脚步。
这是母亲的卧室,培熙轻轻扣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响动。
这时候,母亲大概已经睡了。
就在培熙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一位身着波西米亚欧式古典长裙的女人款款立于门前,她一手搭在门框之上,视网膜上的红血丝分外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的委屈和怨念,所以这些化不开的情绪只能从瞳孔里飘散出来,在眼眸之上形成一圈迟重的水雾。
培熙愕然于母亲这副悲怨的神情,舌头打结地迟疑开口:“妈,发生了什么——”
“啪!”
女人涣散的目光陡然聚焦成一道厉芒直直地射向培熙,紧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左脸上,或许是用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