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承认,那个人虽然是他,但又不是他。得到爱的是他,而得不到爱的,是可怜的自己。
薛汶暗自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将可怜这两个字安在自己身上。
“但愿吧,不过都不重要了。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就行。”
薛汶在脑海中搜寻与她相识后的每一个瞬间,她替他贴创可贴的时候,为他挡刀的时候,因为失温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单纯。
他之所以伪装出不近人情,近乎残酷的态度,除了避免让杨若雪抓住把柄,更多的,是为了避免自己动摇。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第一次生出恻隐之心的时候,堤坝便出现了第一个裂口。至于水是从哪一刻奔涌而出的,已经不重要了。
杨若雪无情无义,他也不用客客气气,等回滨海市大不了光明正大地打一仗,是输是赢他薛汶不怕,天地浩大,他何曾怕过哪一样东西。
但他还想确定一件事,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他站起身屈膝半蹲着,让自己的目光与田小乖平齐。
薛汶有时十分厌恶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这种特长表明他可以轻轻松松地记下重要的知识,学习能力异于常人,随之而来的,还能记下许多垃圾信息。
比如男女生在对视十秒后产生亲吻的冲动,那就代表着两人互有好感。
事到如今想弄清心里的想法,也只依靠这些听上去不着边际的方式。
雨虽然停了,天还是灰蒙蒙的,整个度假村笼罩在雾霭中,就像一副朦胧的水墨画。
田小乖的脸色看上去还是很苍白,嘴唇却红润极了,圆圆的眼睛里装着浓浓的疑惑。她用手指刮开有些长了的刘海,偏着头看薛汶。
薛汶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心里数到第五秒的时候,他站直身子,将手放在她的后脑上,在她唇边落下一个短暂且清浅的吻。
整个过程中他都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沉醉在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里,知道他向前跨了一步以便离她更近,也知道他的心疯狂地跳动,连全身的血管都扩张了。
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薛汶,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她了。
也许是淡如清水的喜欢,也许是压抑了太久想要发泄的喜欢,也许是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