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汶总是会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梦里的男孩与他差不多高,在沉沉雾霭中朝他缓缓走来。梦总是在即将看清男孩的脸时戛然而止,变成一片虚无。
除了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男孩身上的特征就只剩下那条缠银红绳独珠手链。珠子呈淡青色,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透亮,用指尖抚摸,能感受到沁人心脾的凉意。
薛汶恰巧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那条手链从他车祸醒来时就一直在他手腕上,从不曾取下来过。后来为了戴腕表,他才将手链锁进保险柜里,和他最珍视的东西安放在一起。
没人知道这条手链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十分想要了解的人。
这两条手链太过独特,他找遍了各个首饰店也找不到完全一样的。后来经过仔细打量,他发现红绳的编法粗糙笨重,显然不是高级精美的工业产品,而是笨拙的初学者竭尽全力制作的残次品。
这两条手链也许是他和男孩一起编造的,年少时的情谊总是这样,拿不出什么足以代表山盟海誓的贵重物品,亲手制作的礼物则显得弥足珍贵。
这条手链和这个男孩,对他而言一定举足轻重。或许男孩正是忘掉的五年记忆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女孩又一次怯生生地开口,一路上仿佛腹背受敌,左右为难,显然很不自在。
一方面,她对自己暴露的穿着十分不适应,用手挡住前胸,大腿根部便会失守。另一方面,她生怕他多看几眼,自己就会被认出来,那么这段时间的躲避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薛汶始终目视前方,倒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薛汶语调平静,心无旁骛地开车,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在外面住一晚,天一亮就带我去你捡到手链的地方。”
“手链是,是在凉亭里的石桌上找到的,你自己去吧。我,我想回去工作,我很冷。”
女孩往耳后拢了拢头发,显得焦急不安。
薛汶冷笑一声,不屑地回道:“工作?你所谓的工作,就是陪比你爸年纪还大上一轮的一个又一个老男人,刻意逢迎,出卖肉体吗?”
女孩的心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