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吆五喝六地让人将最大的一间饭厅赶紧腾挪出来,呼喝厨房的掌勺孙四眼赶紧拾掇他那最拿手的啤酒鸭。
他自然不愿意许子干再横插一杠子,有时候,背后的势力只取威慑作用,就如同核武器,动比不动的效果好!
并且,农场大多设在偏远所在,极符合官员们聚会对于私密性的较高要求。
永升农场和这时候的许多国营农场一般,都早早地陷入了经营上的困境,入不敷出,苟延残喘,还是薛向署理德江经济后,发布了一系列拯救国营企业经济的政策,其中,便兼顾了这国营农场,于此,这些农场才又略略有了些生机。
缘何?因为薛市长为他们这些国营农场操持生计,曾许诺转型期间都给予一定的资金扶持,扶持年限为两年。
江方平自下车来便满脸的青气,听着郑有道这番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他非但没有调节心情,心下反倒愈发不爽了。
眼下,薛老三已然想通最后的关节,那堆人皆已成冢中枯骨。
但要数接待级别之高,规格之大,还得属今日。
同样是国营农场,因为经营者的聪明才智和经营手段的差异化,各个农场的发展亦是不均衡的。
兼之,德江的旅游业蓬勃发展,不仅国内外游客来此渐频,便连德江周边其它兄弟地区也有专人慕名而来。
……
对那年轻市长,郑有道只有深深地崇敬和无限的敬仰。
有些头脑活泛的经营者便将那农场招待所辟作了专用的私密接待站,极类后世的各色会所,只接待特定的人群。
其中,便属这宝丰近郊的永升农场招待所发展得最有模样。
这日上午,临近十一点,永升招待所所长郑有道驾驶着新购的摩托车,闪电一般地冲回了招待所内,下车来,便大声吆喝开了,三下五除二,整个招待所在内,林林总总数十号人,俱被他聚齐。
有着此番威慑,郑有道哪里还敢废话,恨不得将嘴皮子缝起来了事。
许子干啧啧道,“成成,这回我真要擦亮了眼睛,看看你这被逼得上蹿下跳,已然快丢了裤子的孙猴子,还有什么翻盘的招数,看看是不是我许某人打了眼,肉眼不识圣贤,我等着看你小子表演。”
在场众人,郑有道最怕的便是这位江方平局长。
“首长您这么说,我恐怕就庶难从命了,咱们永升招待所能有今天的发展,还不是多亏了市委市政府一直以来的亲切关怀,若不是薛市长的政策好,我郑有道和永升招待所哪里有今天,就是想摆阵仗也摆不出,全招待所上上下下恐怕都又到田里去薅草插秧,拔苗栽果了,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别人来了我尚且得招待,跟别提你们这些大恩人了,我要是不招待好了,岂不是以后得让人戳着脊梁骨骂?”
虽然薛向的这项政令并未从根本上挽救国营农场的命运,但终究为各个农场开辟了一条谋生之道。
眼下许子干的电话,正是印证了周道虔的判断。
当先下车的谢明高左右望了望,摆摆手道:“老郑,让同志们都下去把,该忙什么忙什么,我们就是寻常客人,听说你这里的啤酒鸭做得不错,过来打打牙祭,用不着大呼小叫,搞这些阵仗。”
如今,蔡行天做出了许多超出一省一号风度之事,只要薛向能坚持住,蔡行天的败亡指日可待。
得了这大大彩头,再加之招待所的当家人对私密性的保护极好,一座农庄硬生生地被他拆做了八个分区,每个分区皆有一条单独的竹林小道,来此间消费的干部也就不用担心撞见不愿见的同僚同事,而心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