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
然而,却没人意识到这是薛老三在温水煮青蛙,是对基层政权抢班夺权的开始。
卫阿姨快步上前,伸手在薛向的衣服上摸摸,惊斥出声,这场面极似责备不懂事姑爷的丈母娘。
薛老三郑重点头,“行,我听进去了,您老歇两天,过两天就来新区上班,我让人给您老捣腾一间办公室出来。”
戴裕彬一手暖水瓶,一手食盒,快步行了进来。
除此外,行署方面,他分管的旅游,招商,教育等方面的事儿,还得兼顾,大半年不去,年终总结大会再不去,那定然是不成的。
不待他答话,薛老三先抢出声来,“卫阿姨,您怎么了,快请进请进,小戴,赶紧把火盆,不,把炭盆生一下。”
薛向说得云淡风轻,戴裕彬却是惊得无以复加,“不回去了?您,您这是……”
橘黄的台灯下,薛老三埋头案牍,时而阅览文件,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敛眉,时而喜目,当最后一份文件被收拢时,终于搁笔起身。
薛向此问一出,戴裕彬即刻了然。
来人正是卫兰的姑妈卫格格。
却说,薛老三言道全家在德江过年,戴裕彬知晓再邀请就是不识趣,只说了请首长千万带着家人赏光到他家吃顿便饭,便按下了这个话题。
会越开越多,积下的文件也越来越多,白日开会无暇批复,也只能连夜熬着批了。
要说,王二娃其人,果非浪得虚名,由他牵头,云锦新区人民代表选举,迅速走上了正规,有施工队报团打底,再加上,区区人大代表,权柄并不重,倒没那么多人惦记,且王二娃使了大力气,各个村庄选举,都极为顺利,当选之人,百分之八十都出自施工队。
薛老三挥挥手,径自抓个包子咬了,含糊道:“这事儿先不提了,好事坏事儿,用不着多久,就见分晓了。”
“裕彬,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儿这么快就忙活完了?”薛老三奇道。
“不过,群众聚集的事儿,你还得放心上,渔利可不是一个村儿两个村儿的利益,闹将起来,你那个施工队根本压不住,备不齐他们还得偷摸往里掺和,我老头子更没这个本事平息纷争。”
戴裕彬打开门,门外立着个不相识的慈祥老太太,胳膊上挎着个大红色食盒。
“您找谁?”
薛向道:“用不着大惊小怪,就新区这情况,你觉得我能放心回去?”
见了卫阿姨,薛老三原有三分心慌,本来嘛,卫阿姨的心思,他这聪明人心里自如明镜儿,可其中隐情,他却不好提及,只能由卫兰自己说,要是由他来说,那跟打卫兰脸没啥区别。
这戴裕彬是前日被他派下基层,配合地委武装部门,执行一项公务,原料想,需些时日,哪知道这么快就回归了。
寒冬的早晨,光亮总是来得极晚,时近七点,暮色才终于不那么厚重,大雪过后,必有阴,这也正常。
……
首长说得不错,新区草创,各单位本就没磨合好,再加上上有昏君,下有小人,首长这一离开,只怕大好局面,即刻倾覆。
熄了谈性,薛老三便专心对付起早餐,方把最后一个包子咽进肚里,咚咚数下,门响了。
前番还没怎么着呢,首长不过去明珠两天,这新区就被张彻等人巧计连环,折腾出惊天风浪,若首长回家过年,一走十好几天,再回来时,新区指不定还在不在呢。
戴裕彬也不矫情,却年薛向的年货也是这般处理,他知晓自家首长条件极好,总不能这点粮油米肉还千里迢迢运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