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屎壳郎对峙的当口,不远处又来一队人马,瞧规模约莫上百人,俱是莘庄的,领头的正是莘庄李家族长的大儿子李大牛,闹哄哄一团,速度极快。
……
“来啊,不来是孙子,麻痹的,上次抢水,仗着你们人多,打老子的闷棍,今天,新账老张,老子跟你个龟儿子一块儿算喽!”
“放你妈屁,屎壳郎,嘴上再不干不净,信不信老子敲碎你娃儿满口牙齿!”
“着啊!”
八点十分,空地中央忽然用红丝带,拉起了方圆百米的警戒圈,警戒圈四面,各开一个三米左右的口子,口子中央设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坐了两名书记员,二人各持一笔一本。
“照你的意思,咱们现在就放手让姓薛的发展?”蔡京不满道。
“是关于薛书记的吧?”张彻竟张口喝破。
苏全,赵明亮倒还罢了,论级别,论能力,这二位也有自知之明。
“铁猴子,朗格走这么快,皱巴个脸,大清早的,抢孝帽子呢!”
“行啦行啦,屎壳郎,铁猴子,今儿不是咱们对挖的机会,一致对外,一致对外。”
深秋的云锦湖是含蓄的,无风无浪,波澜不兴,清晨时分,薄薄的金阳,穿透层层云幕,将黄澄澄的金子铺了半湖。
暗讽一句,张彻幽幽问道,“若是薛书记安排了张家铺子和上滩庙,试问其他村落如何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吵吵,吵吵,再吵吵,好处全被狗日的张家铺子和上滩庙夺走了,日他娘的,咱就是个憨脑壳,咋就这个老实,干一天,两块的工钱,凭啥要让拐子李村和唐家庄占了好处去,早该闹腾了撒!”
张彻无非在说,大伙儿虽然都是为了对付薛向,才由上面安排到了这里,可身负的职务,到底是新区常委,若是斗倒了薛向,新区还是发展不起来,大伙儿也未必有好出路,毕竟,没了猎物,猎狗自然不会再受主人看重。
倒是严宽自忖级别,才智都不差姓张的,且平日往蔡衙内身边也贴得甚紧,偏偏让张彻拔了头筹,这口气严宽如何咽得下。
更有那妇女,儿童凑到近前凑热闹,激得那棒小伙儿,壮汉一个个挣着头皮玩儿命挺举。
长腿汉子定住脚,冷冷瞪着方才出声的家伙,一个头脑刮得乌青的青年。
成功的,兴高采烈;失败的,在一片倒彩声中,豚突而去,场面喧嚣热烈,但不失秩序。
中年汉子喊了一声,当先朝前冲去,屎壳郎等人二话不说,便追了过去。
时间不过六点半,云锦湖管委会东西两条岔道口,便陆陆续续涌来不少身影,皆是农家人打扮,不少人手里还端着水瓢,边走边呼啦啦往嘴里扒饭,更多的则是撕咬一口手里比木头还硬的炊饼,就一口如碳黑的咸菜,走得脚下生风的青壮汉子。
张彻的话虽然隐晦,场中人物俱是局中人,却都听明白了。
说话儿,紧挨着光头青年的中年汉子,横身拦在了两人正中。
“看来张主任和薛书记真是惺惺相惜啊!”
刷的一下,蔡京悚然变色,很明显,从严宽的反驳里,他再度看到了掀起风潮的希望。
张彻摇摇头道:“这点你我能想到,薛书记当然不会疏漏,我还是那句话,别把人想简单了,尤其是别把咱们的薛书记想简单了,他不是说让张家铺子和上滩庙明天一早派代表来看通知么,你我与其猜测,不如静待天亮,明天一早,定见分晓。”
戴裕彬话音方落,四个入口,立时人潮涌动,排起了长龙,场面立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