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来的,这几位同志要反映问题,我现在抽不开身,让陈所长代为接待,怎么,这也有问题?”
肥京巴费力哭号几句,立时调转方向,朝左青跪行而去,拉住左青的衣角,边哭边喊,诉说起冤情来。
不曾想,这位左大秘实在太不着调,先是咋咋呼呼扛着孔凡高的旗子,在食堂门口耀武扬威一番,尔后,回报消息时,又毫无眉眼高低,狂贬起薛向来,听得孔凡高心头火起,一拍司机老张肩头,小车发动,便将左大秘撂在了原地。
县官不如现管,从陈道宽那苦瓜一般的脸上,薛老三就知道该挺身而出了。
要是别的秘书,遭遇了领导如此对待,只怕早就是庙里失火——慌了神,接下来,得诚惶诚恐,着急忙慌地找领导道歉,赔小心。
而那贾三赖原本也算得上文化人,混了个高中毕业,偶然在帮助友人的一桩争产官司上尝到了甜头,尔后,便干脆以此为业了,坏人夫妻,致人兄弟失和的事儿,可是没少干。
那王副局长是老官油子,最是玲珑,一听说要对付的是那最难缠的薛专员,心头就酥了一半,他如何不知道搅进这种层级的争斗的危害,那绝对是胜未必有功,败必然领过。
原来,今日一早,左青随孔凡高乘车进入地委食堂之际,恰逢薛老三在食堂内,受到众就餐干部的热烈掌声。
要说这二位心术未必如何方正,可到底是公子的命,经历得太少,便连害人都想不出法子。
立时,那群随他而来的村痞,便跪下来,随他作势起来,那几户山民早就懵了头,胖京巴呵斥一声,便也顺势跪了下来,反倒这两腿着地,比之两脚着地,更让这几位踏实。
蔡京一声令下,立时便有两名民警快步行上前去,陈道宽尴尬地看了薛向一眼,掏出钥匙,便将手铐解了开来。
偏偏这位左大秘实在是另类,仗着当副书记的叔叔左椒的宠溺,这位在地委大院这些年,说是过着谨小慎微,看领导眉眼的秘书生活,实则是公子的日子,四海的脾性。
阴阳怪气两声后,蔡京伸手一指肥京巴,“有这样接待来反映问题群众的,看来薛助理是官升得高了,这密切联系群众的教训就忘了,来人,把人给我放了!”
左青道:“孔专员的确有指示,那就是切实做好农村,尤其是农民工作,坚决贯彻省委省政府的指示,杜绝任何违法违规侵占农田、宅基地的违法犯罪行为!”
更何况,那位薛专员不是好相与的,人在官场,要下手,自然不可能向对付寻常人那样,找一群人揍他一顿了事,自然得用官场手段。
蔡京倒不是一味的崖岸自高,官场上的那套,在夹袋里也存了不少,这会儿倒将出来,倒颇有几分真人不露相,安抚罢,伸手一指身侧的瘦小白色西装青年,接道:“就算我没办法给乡亲们交代,这位左青同志也定会让大家满意的,乡亲们知道左青同志是谁么,他可是孔专员的秘书,这回,正是和我一道下来走访民情的,你们想,在德江,还有孔专员解决不了的麻烦么?”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蔡京恼了,便招来了局里最先贴过来的心腹王副局长一道参商。
嚎丧方罢,两人便计较起入手点来。
不屑是对孔凡高的,在左大秘看来,孔专员绝对是在吃那位薛专员的醋,收拾不了人家,反冲他左某人发脾气。
一念至此,左青同志愣是连自己的上班地点——孔凡高办公室都不去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奔了黑水县公安局寻了蔡京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