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份儿上,也算是绝了。
徐县长是个实诚人,五十五六了,也不指望往上走了,和薛向相处短短两三日,觉得这位薛专员是个干实事儿的,又想今次之事,薛专员回地委,吃排头是少不了的,别的他做不了,帮着担些责任还是可以的,亦是应该的。
果然,小金一句话出,严局长眼睛一亮,暗道,没想到这小金跟在自己身边,还真成了精,当下,笑道:“对对对,还是你小子提醒得对,早上可是灌多了水,这年纪大了,尿泡就不管用了,你去拎,你去拎。”说着,又招呼一声徐县长,问他要不要一起,被婉拒后,才小步朝厕所位置行去。
想到这儿,小赵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他忽然记起来了,自己首长虽然和那位有活土匪之称的薛专员没什么来往,但他却听说了,几次在行署班子会上,自家首长都支持了那位薛专员,虽然弄不清楚,自家首长这般做,到底出自什么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家首长对那位薛专员有好感。
下得车后,薛向便想招呼徐吉利一行回地委食堂用餐,可这位徐县长却执意要返回黑水,言说还有一摊工作,并再三说今次招商工作没做好,也有他的责任,若是稍后薛专员向地委,行署汇报工作,遭遇批评,千万别帮他徐某人担责任。
却说小赵送来了食盒,陆振宇挥挥手,又转过头去,临窗望远,压根儿就懒得言语。
如今,薛专员要倒了,自家首长不开心,似乎也正常。
官场上难得遇见这种老实人,薛老三还真有点感动了,说了一番感谢话后,亲自将徐吉利送上车,才折返而回。
严局长心头尴尬得不行,想招呼这服务员离开,又怕闹出动静儿,惹得外边人警觉,正犹豫难决之际,那服务员却说话了,“放心打吧,你就是蒲志高,我也不是江姐,谁稀得管你那点儿破事儿。”嘴上说着话,眼睛却还直钩盯在杂志上。
因为在严局长看来,车到站了,这位薛专员的威慑力,便也到站了,弄不好这薛专员的领导牌牌,便也到站了,以后这位活土匪今后在德江,只怕连脊背都挺不直了,哪里还用得着他严某人小意。
说着,小赵冲站在窗前扭过头来的陆振宇,晃晃大红木漆的食盒,“醋溜鱼片,芹菜肉丝,西红柿鸡蛋汤,都是您好的口儿,趁热吃吧。”
……
“吃饭?”
陆振宇如此表情,语气,小赵自然知晓自己猜对了,看来薛专员还真是自家首长此时的心病根源。
严局长在厕所折腾了足足七分多钟,方才放下抬起的手表,朝外行去,到得服务台,丢下钞票,便拨起了电话,等着那边接电话的当口,抬眼一瞧,服务台后坐着的,竟还是昨儿晚上那个服务员,又在看着杂志。
可在这德江,孔专员似乎特别忌讳别人也被呼作“专员”,弄得其他秘书称呼身为副专员的领导,出现了困难,往往都是连带着姓氏一起叫,如此一来,尊敬是够了,亲切却是不族,反倒戴裕彬称呼薛向的“首长”这一称呼一传出来,立时便被所有副专员的秘书们效仿。
想着想着,小赵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了今天上午在行署办秘书科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什么那位新来的薛专员在赴省城的招商引资的事儿上,出了大娄子了,弄不好得直接下课,地委,行署的大佬们,估摸着又盯上了,那位活土匪屁股下的椅子了。
严局长噎得一呛,想要发威,又发现眼下,既不是地方,又不是时间,强压着一口气,不去理会那服务员,终于,快等得焦躁不安了,那边的电话终于通了,那边刚喂了一声,严局长说了句“午时到”,那边一言不发,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