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口说话了,先问了薛专员好,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行署粮食管理局的副局长,正儿八经油水十足,权重一时的行业大员,此来是找薛专员汇报工作的。
戴裕彬连连摆手,在秘书生涯中遭遇过一次惨败,这些年他已经反省得够多了,尽管知道薛向与其他领导不一样,可他一样不敢越雷池半步,这就是界线,谁守不住,今日心腹,弄不好也会变明朝寇仇。
本来,戴裕彬和江方平都是抱着极大的兴趣,想从傅处那儿得到更多有关薛向的消息的,哪知道那傅处嘴竟严实得可怕,就说了些当初薛向年轻时,如何成绩好,如何团结同志,如何助人为乐,有营养的,一句不提,反倒过来追问他和江主任,薛向在德江的工作情况,以及有哪些不顺心的事儿。
薛老三就问了一句,他是否和江方平相熟,可这位却答了两句,显然重心在后面那句上,他这是在亮底牌,抬出周道虔来,先让薛向心中有数,往后,必然会亮出此来的目的。
薛向莞尔一笑,不以为意,“你们不会就聊我,聊了一晚上吧!”
薛向笑道,“蜀中也有杀猪菜?我一直以为这玩意儿只有东北有,得,改天寻着机会,就去尝尝戴高的手艺。”
江,戴二人方出门,王胜利的屁股便朝薛向方向挪了挪,笑道,“还是薛专员慧眼识英啊,老江和小戴,在您没来前,真如珍宝蒙尘,您一来,这二位都显出了不得的能耐来了。”
不过,薛老三不想跟他兜圈子,说道,“噢,原来是周书记从省里要下来的人材啊,那不知道王局长今天找我除了汇报工作,还有别的事儿么?”
薛向先觉怪异,忽地瞥眼扫见了一张胖脸皱成了紧急集合的江方平,这才知悉症结所在,当下,便道,“方平,你帮我去档案室,找下旅游局的文件,我想看看。裕彬,你现在去行署办找张秘书长,到他那儿把我最近一月的大致日程安排,都拿过来,我好规划规划。”
江方平一拍额头,急道,“也怪我,昨个儿陪傅处长多喝了两杯,醉得昏了头了,不过,这会儿没时间解释了,王胜利已经进楼了,您还是找个地儿避避吧,要不从左边楼梯下去。”
到底是人形机器人,半夜到家,睡了仨钟头,就又神采奕奕了,返回办公室时,一眼便在桌上瞧见了早餐。
说来,他如今不用自己去食堂过早,也非是他官僚,而是戴裕彬再三要求的,说不如此,他这个秘书不好当,人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议论他不称职呢,薛向无奈,也只得应承了。
说话儿,便端着茶杯,朝橱窗行去,戴裕彬半道上劫走薛向的茶杯,步到橱窗边上,掐了一撮儿大红袍,匀进杯中,倒水盖盖,这才端了过来,“首长,要说我这些年见识的茶叶也不少,还得数您的大红袍稀罕,一泡开,满杯橙红,就跟开了花一样。”
听薛向关心,戴裕彬连忙道,“放了,放了,您那会儿一走,傅处长就领着我去把戴高接回来了,人也没遭傻罪,就是挨了俩耳光,饿了两顿,听说是您救了他,出来的当口,就要过来谢您,还是被我嫂子劝住了,说他这满身晦气,别玷着了您,这才作罢。不过,戴高还是想当面谢你,还厚了脸皮要请您吃杀猪菜呢。”
“我哪有这口福,首长您可别拿我开这玩笑。”
哪知道王胜利竟是不急不徐,一边慢悠悠喝着茶,一边介绍着粮食局的工作,倒好似真在向领导汇报工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