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专员文凭高,才干出众,办起事儿来,肯定比咱这泥腿子出色。”
而转了五天,薛向也确实收获良多,最大的收获是,他完完全全了解了一个真实的德江,并总结出了四大特色:乱,差,穷,脏!
邱庆春也是人精,孔凡高话音方落,这位就接上了:“多谢专员,还有同志们体谅,说实话,这几天我是逼得棉纺厂的老夏快自杀了,可人就是没钱了,连银行账号都给我了,这实在是非战之罪,得,嘛也不说了,等这件事儿了了后,我老邱做东,请同志们搓一顿。”
主位上的安坐孔凡高瞥了他一眼,“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会,今天召集同志们开会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盘点个人所领任务的完成情况,虽然还不到先前议定的审核时间,但时间已经过半,我还是希望做到心中有数,毕竟咱们现在的行署班子是在放开手脚全力解决这老大难的问题,这可是牺牲了正常工作时间的,因此,行署班子必须知道任务完成的近况,以便统筹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
孔凡高敲敲桌子,“你个老宋什么记性,怎么就忘了薛向助理,人家可是京大高材生!”
可以说,整个德江,除了德江钢厂,有技术特色,有国家资金扶持,每年能有微薄盈利外,其余他企业,就没有一家能在缴纳了利税后,还能自己养活自己的。
这就是一把手的好处,即便是袁闲云出的法子,但孔凡高却能轻易夺走掌控权,随意调改规则,如今,他说邱庆春完成三成,便算圆满,乃是慷他人之慨,谁即便是不满,也不会宣诸口外,无故得罪了邱庆春,于此同时,孔凡高却用此事作了人情,拉拢了邱庆春,可谓一举两得。
其实,有这个结果,早在薛向的预料之中。
专员亲自要债,以大压小,以一对一,成功的概率自然极高,只要不是想往死了得罪某位专员的,厂子里的领导多少会给个面子,再加上各位副专员手里都有权,即便是遇上难啃的,稍稍做些承诺,私下里进行些利益交换,比如解决子弟就业,提干等,厂子的领导也多会愿意将手中权力变现,完成这桩交易。
下午两点半,薛向赶回了行署,来不及回办公室,便急急朝会议室奔去。
“一顿哪够,你老邱就会拣便宜,我看为平民愤,至少也得连吃你三天,不然,大伙儿心气儿可不顺!”
细说来,比之当初的萧山,德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也是多山多水,少田,唯一的区别是,它境内的水,都是淡水湖泊,不似萧山靠海,能穷发才智和人力,弄出海港。
如此一来,田少,则少农活,少农活,则民无事,民无事则闹事,再加上蜀人嗜辣,嗜辣则性子暴,一闹起来,就是械斗。
原本,五天前,薛向就跑遍了那十八家工厂,人家皆明确表示没钱还,薛向倒也光棍,绝不纠缠,其后五天,便没再去工厂,而是微服在德江下属四个县城,转了一圈。
本来嘛,你要回钱,就要回了钱吧,有必要弄个钱山摊在会议桌上,打大伙儿的脸么?
会议定在三点钟开,现在不过二点四十左右,即便是按照级别低、排位后的同志先入场的潜规则,薛老三这会儿到,也算不得晚,不过眼下,几位领导都到了,他才姗姗来迟,这晚与不晚,就在各人心间了。
也正因如此,德江才沾了穷字,而又因为境内工厂众多,更兼毫无节制的乱砍乱挖,且压根儿不存在环保意识,如此折腾下来,德江怎能不脏?
可实际情况,确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