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微笑着冲卫兰伸出手来,“卫部长,又见面了,风采更胜往昔!”
原来,那位宋书记去年夏天,因为心脏病突发,死在了任上。
而他生平又最怕和七大姑,八大姨打交道,这老干部,显然是比这七大姑,八大姨,更高一个等级的存在。
薛老三正暗自气闷,心中已生出事不可为,稍后便遁出行署,外出催债的想法。
她便狠下心来,收了心思,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可真的春风一度,水乳|交融后,她才发现那个最讨厌的人,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
而数月前,她又从组织三处的处长,调任了组织部研究室主任,由重权部门转入冷衙门,这其中变故,自然如赵明亮眼下敢拿卫阿姨作争斗的工具一般,全因为宋思明病故,人走茶凉。
却说薛老三正苦思无着之际,小红门内,突然奔出一道绿影来,远远便道:“姑妈,咱们走,我那儿又不是没地儿,您何苦跟他们较劲儿,咱娘俩儿作伴岂不更……”
奈何卫父生不逢时,数十年的风雨下来,卫家虽然保全,但俨然没落到了极点,无工无兵无官,几成奴仆之家,卫父亦是郁郁而终。
绿色的蝙蝠衫,吊出两窝细腻的锁骨,胸前更是托出盈盈丰隆的两团,缀出个完美的梨形,这件衫子衬得他优美的身子既端庄得体,又精致诱人;咖啡色的长裤,紧紧得裹住两条弹性惊人的大长腿,紧绷绷不见一丝褶皱,长裤从小腿处陡然妍开,在裤脚处开出了一卷卷的喇叭花,一双白玉雕成的小脚便从这喇叭葱中延伸而出,踩踏在紫墨色的线布凉鞋上,整个绿影就仿佛开在百花丛中的淡雅幽兰。
不知怎的,这道绿影一句话未说完整,便失了声音。
这官场上的事儿,从来是人走茶凉,这宋书记若是方走,也还罢了,毕竟省里无论如何得照顾老宋的面皮,多多给予家属关照。
刘洪更清楚,若薛向被老干部们攻击,解不解释得清楚,下不下得来台先不说,心中怨恨他刘某人是一定的。
回归蜀中的两年多,她不是没想过要忘掉这个人,开展自己新的生活,可每每当追求者站在眼前的时候,那风度翩翩的影子便又从心底浮现出来,端着酒杯,为她遮挡群狼,豪饮千觞。
没法子,事情弄成这样,刘洪只好扯谎了。
然而,这内里实有别情。
一边的赵明亮低了脑袋,蚕豆大小的眸子,却隐着浅浅的笑意。
可哪知道卫父方去,卫家的家运陡然好转。
可如今,距离宋书记去世,已经过了年余,那点余荫早消散了个干净,德江的这帮人自然敢跳出身来,对宋书记的未亡人卫姨下手。
好在百年世家,到底底蕴深厚,遭逢大难后,新任家长也就是卫兰的父亲,明时辨天,及时转变策略,不惜家资,终于托庇进了官宦人家,就此,躲过了后续的灾难。
推己及人,这帮老干部会不会想自己见马克思后,也遭遇这般对待。
他甚至能想象到届时一堆老苍头,围着他,拍桌子,砸板凳,唾沫横飞,他自己却哑口无言的悲惨景象了。
见薛向大手伸来,卫兰心中砰砰直跳,原本,先前瞅见薛向,她就惊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这会儿见薛向就站在眼前冲他伸手,她脑子里嗡嗡乱成了一团。
卫兰故意不解释自己调职,也是心中气极,他姑父在时,德江众人简直没把他姑妈当奶奶供起来,如今,人才走了年余,就被打上门来,任谁也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一边正宽慰着卫阿姨的刘洪,瞅见那绿影,赶紧步上前来,伸出手来,“卫处长也来了,您看这话儿怎么说的,本来就是芝麻大的小事儿,还劳烦您大老远的跑来,罪过罪过,我已经跟卫姨解释开了,误会,纯是误会,都是下面人不会办事儿,也怪我们工作没做好,让卫处长费神了。”
却说刘洪正恼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的卫姨早将眼前的状况瞧得分明,便上前拉着刘洪,又分说了起来。
今日之事传出去,老干部们不闹翻天才怪呢,而老干部们若闹腾,按赵明亮的说法,是薛向瞧中了这间房,所以他们不得不赶人,可想而知,届时,老干部们会对谁发飙。
而刘洪还不知道这番变故,以为卫兰依旧是位高权重的组部大员,语气,姿态,自然客气十分。
而他刘洪办事不力,传到袁专员耳朵里,还能有他好果子。
可哪知道,命运弄人,一至于斯,鬼使神差般,他们竟又再度相逢。
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知道不管刘洪怎么解释,今天的事,必定传开了,届时,老不死们聚集,姓薛的非得一头包不可,届时,他还怎么有时间去完成那原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嘿嘿,宋主任这招还真是绝了,要说也怪姓薛的胆大包天,赤手空拳,就敢跟专员和宋专员叫板,宋主任不整他整谁!
话至此处,这绿影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在萧山和薛向有过合体之缘,在蜀中省委组织部大楼前再度相遇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