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同志,那个什么妖孽,是不是该出来了?”
点符和来鬼,之间有什么关联?他张某人点符,是为了镇鬼,不是为了招鬼,可薛向这话里分明在说,他张某人不点符,鬼不会来,而姓张的一个不察,竟着了道儿,一句话接下去,几乎坐实了那所谓鬼,是他姓张的招来的。
“噤声做甚,咱们不就是来见识妖魔鬼怪的么?”刘晓寒嘻嘻一笑,嘴巴捂在嘴边作喇叭状,“鬼啊,鬼啊,你在哪里呀,我来找你喽!”
一念至此,薛老三笑了,因为他自觉已经隐隐触碰到了答案。
显然,那圆心处的草皮被截开,定是为了在底下挖出个不为人察觉的深坑,而只需在深坑中置上个遥控的电子发声装置,想要什么样的怪声都有;其次,张春生之辈凿出这么个深坑,决计不可能只是为了置放一个小小的电子发声装置,念及羔羊惨叫,可想,深坑内,必然还伏有猛兽。
如今的赵老汉,不就是如此么?
倒是薛老三依旧不为所动,因为这种机巧,在他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即便是他不曾窥出那草皮的破绽,眼前这符咒的奇异,他也能轻松识破,谁叫他六识绝佳,远远就闻见了那符咒上大蒜臭味。
只要是人力所致,这天底之下,还有人力能胜得过他薛某人的么?
张春生羞恼已极,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位薛主任的胆子竟然大到这种程度,简直如愣头青一般,难道这家伙心中真就对那渺渺冥冥,没有半分恐惧么?
吆喝一声,刘晓寒竟径自朝前奔去,欢愉地好似方出笼的小鸟,这森森枯坟,斑斑断碑,好似化作了游乐场。
刘晓寒见了这诡异光芒,唬了一大跳,拼命往薛向身边挤,她哪里见过这阵势。
说话儿,张春生右手持了那纸符,往左手边的一块方板上一拍,霎时间,那纸符便燃烧起来了,不,剧烈的燃烧起来了,发着耀眼的蓝光。
张春生翻个白眼,差点儿没被气死过去,强自压平厌烦,故作惶恐,招呼胖子,兜头便倒在了灌木林里,却再不招呼薛向二人。
“薛主任,你这是要害死大伙儿么,你不怕死,我们可还没活够呢!”
薛向甚至可以想象那晚的场景,定然是张春生烧完那符纸后,火光等于给远处伏着的人发去了信号,继而,那边伏着的人操纵坑内的发生装置发音,尔后,陈队长赵老汉等人振恐,继而,紧随张春生,将身子伏在了灌木林中,尔后,早早埋伏在墓地一侧的人,拉动栓系在圆心草皮上的绳索,将当心那处草皮扯开,紧接着,张春生跃起急奔,将身后的羔羊抛进深坑内,尔后,复又奔回,紧接着,带动陈队长,赵老汉等人也恐慌至极,哪里还有心思查看墓地的动静儿。
刘晓寒差点就吓得叫了出来,薛老三及时伸手,将她嘴巴捂住,紧接着,附其耳边快语几句,刘科长嘴巴露出个巨大的“o”形,继而一拍额头,露出欢喜模样。
“薛,薛主任,噤声,噤声,你若有胆儿,就上前去,到墓地中央去,若是无胆儿,咱们这就下山去,反正妖孽,你也见着了……”
张春生若是有隐疾,没准儿已经被薛老三气死了。这会儿,他压着嗓子,尽量颤抖着声音,作恐惧状,其实,他心头已然打定主意,若是姓薛的再墨迹,他干脆就吆喝一声,招呼海狗哥他们,直接来明的,就是拼着折些兄弟,就不信这几十号人枪,还奈何不得一个练把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