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竟是齐齐掀开一张病床的被子,准备作势躺下,两人这招儿实在是没品极了,哪里还有点大员的样子,可是没办法啊,稍后的委员会上,虽然不用表决,却少不得要唇枪舌剑,刘目中这支生力军,必须争取,至于手段下作与否,就不是胜利者要考虑的。
“不好!这二人纯是拖延时间,没准儿他俩也收到冯京要驾临的消息!”
刘目中苦啊,真恨不得翻起身来,一脚一个将这两个老无耻给踢飞出去。
是以,这刘目中也是睡不成,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贺遂何时杀到,贺厅长就成了他心头的那只未落地的皮鞋!
招是绝招儿,刘目中奔行速度也不慢,却终究是晚了。
冯京显然给了张立君极大的压力,想来也是,那位可是握着全省无数官员前程的组织部长啊,而目前,张立君正是这无数官员中的一位。
就在刘目中苦恼万端之际,忽然身边这二位又没了动静儿,俄尔,竟听到压床和掀被子的声音。
刘目中万分不想淌进这泥塘子,没想到最终还是被牵绊进来了,尽管他依旧不打算站队,可终究是被黄观误会了,至于解释云云,更不是刘目中这种大佬可能做的事儿,因为明言解释即等示弱,刘目中就是再不要脸面,也不会对黄观做这种事儿。
唯一的法子,只有装睡,捂着被子装睡。
眼见着天亮了,刘目中早就想起了,赶早离开,偏生丁龙、张立君俩老家伙竟是亢奋得惊人,连个盹儿也不打,就坐在过道里。
霎时,刘目中就知道俩老无耻要干啥了,慌忙翻个身,便下得床来,还揉揉眼,做出沉睡方醒的样子,撒起鞋,竟顾不上穿衣,便朝外边奔去,边奔边嘀咕着“尿急”。
二人一进门,就瞅见了安坐在床头的丁龙、张立君。
丁龙很快弄清了根由,二话不说,轻轻扯下张立君,再不多言,抬脚就朝门外行去。
“咱们走了,这儿怎么办,这儿都是老刘的人,他虽使得上力,可看模样,却是未必肯出啊!”
而眼下,最拖不起的就是丁龙这方,因为此局中的最重要一环,也是原本自忖为手拿把攥的一环——纪委审讯、薛向招供,生生就出了天大的差漏!
薛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管旁人如何辩解,总逃不了是被纪委抓了实证的犯官!黄观、周明方若是敢硬带人走,那就是公然挑战组织制度,张立君是真巴不得他们如此行事呢!
黄观撕了面皮,丁龙也就懒得再拣起了,反正今次迟早是得做个了断的,索性大家都摊开了!
刘目中正是听见压床和掀被声,急得没招儿了,这才想起最后一招必杀技——尿遁!
要说刘目中这招对付谦谦君子,或者守礼良人,那是绝对够了,可丁、张二位是什么脾性,那绝对是逮住个蛤蟆,就得攥出泡尿来。
黄光说得是正理,噎得丁龙一呛!
黄观斜睨着丁龙,冷道:“丁专员莫不是住院住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要当纪委的家了,纪委带头违纪,我作为一个党员,难道向上级党组织申诉的权力也没有么?”
可偏生刘目中的希望落空了,这二位竟是一个塞一个无耻,非但自个儿不出去,竟还来叫他,似乎非要把他叫醒,然后造成三人彻夜畅谈的假象,把这误会做实了。
此话一出,张立君便算是彻底豁出去了,此前,他虽知已无退路,但至少只是在心里下决定,只有这会儿,才算是堂堂正正亮出了绝不罢休的架势!
正因如此,丁龙、张立君才会如此拉下脸来,做这等小人行径。刘目中要脸面,事已至此,这二位只求胜利,却是没想过什么是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