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团才算解开了,他记得初来乍到萧山的第一天,这位铁部长就和自己特别近乎,而在稍后的几次常委会上,这位铁部长更是不遗余力地向他介绍着常委会各位大佬的情况,甚至连某些大佬的性格阴私,也被铁通用玩笑的口吻介绍出来了,比如卫齐名和俞定中开常委会时,进门会卡时间等等。
再后来,每次常委会,这位铁部长都无原则无底线地支持自己!初始,薛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如此,他不信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强大到让铁通纳头便拜的地步。可是一想几个月,始终没点儿头绪,渐渐地薛老三也就不想了,时间长了,他就慢慢地真以为自己是和老爷子特别投缘的缘故。
因着薛向不知道薛安远何时方便联系冯京,他便未对薛安远说冯京此刻就在花原,更没报上周明方办公室的电话,因为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冯京回没回辽阳。是以,薛安远压根儿就无从知晓如何联系冯京。
薛安远?!冯京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下,等候许久,操持愈年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啊,这一念之下,竟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狂喜,颤声道:“薛军委,您好您好!”
“冯京同志,你好啊,我是薛安远,薛向的伯父!”
不过,眼下,清不清楚原因,已然不重要,即便铁通是奉命支援自己,薛向一样领他的情,相处有日,他是真和铁通处出了感情。
陈波涛脑子瞬间就嗡了一下,因为辽东省能称呼直呼“冯京同志”的也就那么三四位,可这人声陌生,显然不是那几位,那这位的来头就大有想象余地。
廖国友瞥了他一眼,却是没再废话,调头就走,薛向紧步跟上。
岭南军区是全国实力最强大的军区,麾下将士近四十万,军区辖下近电讯处说是个处,却集中了上百号通讯精英,再加上辽东省政府部门的电话,对普通百姓是机密,可对岭南军区这种战略单位来说,那就是掌上观文。一根烟的功夫,那边不光弄到了冯京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甚至连辽东省委机关食堂管委会的电话都搜出来了。
冯京这会儿自然难以镇定,毕竟眼下的局势已经火烧眉毛了,不说别的,光是省委班子最近的气氛就极不正常,还有部里曾经视他冯部长为天的几位副部长,最近也上窜下跳得厉害。为什么?还不是瞅着他冯京不行了!
来人正是廖国友!
因着心中难过有愧,薛向却是一直记挂着铁通,原本以为铁通已经去花原上任了,打算下次去花原,寻他叙旧,谁成想铁通到今儿个还没走,这离洪道下达任命,差不多快四天了吧。
原来这会儿,食堂那边已经电话问过四五次了,二人便惯性地以为来电的又是食堂那边。
冯京此刻甚至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顾全面子,没有直接和薛向明言困难。此刻,他一边怀疑是不是薛向政治智慧不到,没有体会到自己的苦心,又一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得了便宜就闪人。
陈波涛脑子电转,便想出了这许多,嘴上却是不慢,“对不起,对不起,您稍等!”
“老首长?谁啊?”薛向满脸惊疑。
薛安远军人作风,雷厉风行,自然开门见山。
陈波涛径直走到床头桌边,接起电话,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嘛,冯部长现在不用饭,什么时候用饭,什么时候给你们电话!”
不待陈波涛出声召唤,冯京已经急步行了过来,因为陈波涛又是道歉,又是“您”的,已经提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中隐隐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