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烟花?”薛向陡然想起那日小马在五金厂二楼复述他当天早晨偷听这几人说话时,曾提到过“烟花”二字,当时,他十分不解,锅炉爆炸和烟花有什么关联,这时竟是恍然大悟。
薛向惩罚完孔上海,再不愿在此地多待,便招呼一声,当头就朝门外行去,廖国友三人更是不愿在这冒着寒气儿的地方多待,移步便要跟了出来。
可就这么轻易饶过孔上海,薛向心头亦是不甘,便恫吓道:“孔上海,你知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嘿嘿,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对,就是打靶,挨枪子儿,用你们这帮杂碎的说法,叫吃花生米。那花生米什么滋味儿,你知道么?噢,看我问的,你这年纪哪里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就是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钻入你的脑袋,削翻半边天灵盖,冒出一团血花,滚烫滚烫的脑浆便如刚出锅的豆腐脑一样,合着热血,流出一地,不过,你放心,这会儿你还没死,你脑子里还有意识,你会看见自个儿的脑浆是什么样子……”
薛向看在眼里,心头暗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是自己背倚大山,只怕也会如老廖这般吧。
“我认识你,你就是薛向,不知道你薛县长什么时候成了小警察了,这审问用得上你们。”孔上海迅速镇定了神智,忽地祭出了他所能依仗的最大杀器:“薛县长,你们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姨父知道么?”
孔上海冷笑连连:“甭他妈的当老子是傻瓜,有种就朝爷们儿身上使手段,爷们儿看你敢不敢把老子弄死!”
薛向笑容可掬,晃晃指头:“不是耍诈,是审问?”
老刑话音未落,薛向、廖国友笑着踱进门来。
“……”
念头方生即灭,毕竟假设终归是假设,薛向冷道:“贾副专员也大不过法律吧,只怕以贾专员的公正严明,知道你孔上海如此为非作歹,说不得就先大义灭亲了。”
孔上海笑道:“行了,别他娘的演戏了,叫姓尤的出来吧,这点小花招想骗过老子?他姓尤的要是真敢动手,早就动了,还不是顾忌着老子背后有人,他姓尤的拿捏不住,这种小把戏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哄大爷我,还愣着呢!”
见咋呼不住薛向,孔上海终于漏了原型,精瘦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张青白脸霎时化作惨白,“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耍诈,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对,对,你们空口无凭,空口无凭,没有笔录,没有笔录,哈哈哈……”
“……鱼死网破,我倒要替我们局座问问,你是想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儿,不就是五金厂那点儿事儿嘛,咱们局座公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收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心思!”
“啊……别说了,别说了……呜呜呜……哇哇哇……”
孔上海笑声未罢,便听薛向笑道:“孔大少还真是健忘啊,你方才不是嚷嚷着要咱们拿录音机来录么,还叫着要拿到屋内来录,不过不好意思,咱们满足了你前面的要求,后面那条,就敬谢不敏了。”
老性更是嫉恶如仇,冲上去一把揪住孔上海的衣襟,便要殴打,扬起的手臂,却被薛向扶住,“老刑,打他没得脏了你的手!”
哗!
薛向四人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觉出满眼的震惊。
眼见着薛向一直脚就要踏出门外,屋里的孔上海竟又叫喊开了:“别走,别走,我要戴罪立功,不干我的事儿,我也是受害者,我不要死,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