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俑者,更何况他两次枪击薛向事件,虽然前者疑点重重,后者情有可原,可毕竟都是客观事实,若是薛向不依,真个把官司打到上面前,闹得不好,就是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波,是以,他也必须给薛向个交待。有此二点原因,处理尤勇,便是顺理成章的。
却说施用退出门去,薛向又端着茶杯,步到了窗前,心中又思忖起,待会儿该如何劝说周明方施以援手。
这卫齐名和俞定中拍板痛快,具体的担子又落到他薛某人身上了,财会中心渐空,薛向自然坐不住了,自然就得找寻应急的法门儿,想来想去,能来快钱的,也只有上地委来哀告了,再一个五金厂的三角债问题,同样也得着落在地委,是以,再苦再难再委屈,他薛某人也只得咬着牙来了。
薛向认识这青年人,是花原地区常务副专员周明方的秘书施用,想来也是,都送第三回水了,能不认识么。
却说尤勇听了处理结果,非但没有一如先前般跋扈得硬顶,反倒是心中长长舒了口气,毕竟他也知晓轻重,这点处罚,本来就在他预计的可承受范围之内。更何况,他此次虽然没有一锤定音地帮着那位收拾掉薛向,可自问功劳算是立下了,受了这惩罚,正好显得自己下了大力气,付出了大代价,好向那位邀功。
原来,那日解决完五金厂的暴动事件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五金厂的生存问题,以及,萧山县的财政问题。后一个问题自然也是前一个问题的延伸,原本财会中心还有近十万,足够支持一段,可是五金厂的事件发生后,医疗费,补助费,以及拖欠的工人工资,这三项一折腾,十来万便所剩无几了。当然,当初在医院说的是,无须补助费,可考虑到暴动事件的威力和余波,以及为应付的可能的调查,需要工人说好话,县委便补上了这一项,至于拖欠的工资,也因为同样的担忧,一并由县里代付了。
听得有人愿意顶罪,并只要求维护五金厂的生产,卫齐名等人自然大是满意。毕竟有人愿意认罪,便算是给了这次冲突一个说法,一个政府正义性的说法,算是圆满得圆上了此次纷争。因为,起先诸人还生怕工人们抵死不从,抱成一团,不给县委台阶。而要求五金厂不关停、不停产,简直就不算什么条件,县委县府压根儿就没有关停五金厂的打算,即便是亏损着,也不可能关停,毕竟这五金厂可是县里唯一勉强算作重工业的工厂,再一个,关停了,这上千工人、家属的安置显然又成了大问题。
“不急,不急,周专员日理万机,我能理解,施用同志,水,我这儿够了,就不用麻烦你再跑来跑去了。”
身在宦海,想不说违心话,又怎么可能,正如此刻,他薛老点钟就起床了,一路车马劳顿,七点钟就赶到花原了,原本以为自个儿来得早,怎么着也得排前面吧,熟料,这一等就是三小时,还没轮上。尽管心中繁乱,薛向还是得打叠起精神应付施用,毕竟这种地区要员的秘书,往往能量大得惊人。
你道薛向缘何纠结,为何又单人独身起个大早,赶到花原地委来?
……
就在众人无话之际,被工人们占领的五金厂大楼的大门被搬开了,未几,便步出一行人来,那行人虽未跑动,来速却是极快,片刻就到了近前,正是王维为首的县府一干要员。却说这王维行到近前,理也不理冲他伸出手的卫齐名,俞定中等人,竟是径直行到尤勇边上,揪起他的衣领,就开骂了,言语虽不粗俗,却是边骂边将工人暴动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