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似在等薛向接话。哪知薛向刚要张口,他又接了下去:“那位拒绝了。”
……
说罢,薛向竟不等安在海回话,就把电话撂了。
薛向同小意聊了好一会儿后,那边的话筒又换了主人,变成小晚了。小晚先前和小家伙说了一阵,倒是对靠山屯有了初步印象,只交待薛向在那边注意身体,千万记着给小家伙上学,莫耽误了。薛向苦笑着一一应下,他这个二妹早历苦难,倒是比他这个不着调的大哥,对小家伙的成长更挂心。
薛向和小晚说了好一阵子家常话,问了她的学习,又问了伯父和雷小天的情况,知道伯父出去赴宴,雷小天在上班,心中便安定下来,又交待几句注意身体,答应放暑假,便接他们过来,道声晚安,才挂了电话。
薛向这边正自怨着,小家伙窥见他来了,冲着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哧溜一下,从椅子上溜了下来,便把电话递给了薛向。
薛向话罢,但听那边,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根子生疼,就再没了声音。原来那边的安老将军听得薛向这番搞怪,又惊又乐,笑得失声,肚子直抽抽,话筒一个把持不住,从手中滑落,磕到了立凳上。
薛向知道老爷子有这毛病,自打那回下棋,给老头子剥了光猪之后,老爷子见着自己,总得寻着由头,喝叱几句,似乎不那样,就拿不住他老将军的威风。薛向已是见怪不怪,决意配合一下,沉声道:“报个首长,现在靠山屯天气,晴转多云,偏北风二到三级,温度十到二十摄氏度,空气能见度良好,暂未发现敌情,汇报完毕,请首长指示。”
薛向心中无底,嘴上却做着努力:“二伯,我明白您的意思呢。说句难听的话,您别见怪,咱们现在就好比一位身家豪富的赌客,碰上一般的赌局,下场玩一把无妨;碰上稍大的赌局,大着胆子掺和一脚,也不伤筋骨。可是,眼下的这场赌局,咱们真的没下场的必要。输则倾家荡产,赢不过锦上添花,赌之何益?您先别急,或许您要说上回。可上回的情况和这次一样么?上回是群虎在侧,下不下场都有风险,咱们也是无可奈何入场一搏,好在是搏赢了,要是搏输了,咱们还能像现在一般,安坐闲话么?这回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咱们大可两不相帮,不动如山,真的没必要掺和进去。言尽于此,您好好考虑吧,我先挂了。”
安在海这次彻底熄了声,静等薛向答话。其实安在海还未开口,薛向便知道是何事了,记忆中,那位拒绝老首长参加工作,可不就是这几天发生嘛。薛向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事儿传出去,京城的上层建筑们会是什么反应,而是在想安在海或者老将军挂这个电话,到底是何用意。
话未尽,一阵喝叱声就将之打断。听声,薛向知道这位安大先生又挨了老爷子训斥,果然,安大先生立时转移了话题:“薛小子,你此去江汉,可以说是发配千里,只希望你能学学诸葛,身卧草庐,静观天下。”
“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追!”薛向眉头紧骤,蔡家人在快活铺乃至承天县都不是善茬儿,本打算就这么变相的拘起来,待大事抵定后,再腾出手来收拾,哪里想到,这么快就出了变故。
果然,安在江见薛向许久不语,便七拐八弯地讲出了再度扬帆出海的意思。
听到此处,薛向一巴掌印在了自己额头上,心道:怎么把这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就是不为小家伙,这满屯子的娃娃们也不能放了羊呀,他们可是最缺教育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