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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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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牛刀小试露锋芒(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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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会议室可以算是薛向平生见过最简陋的了,四面墙壁倒是用石灰粉刷过,许是日久年深,这墙壁已经縠纹横生,斑斑驳驳地露出了无数个空洞。地是泥土地,虽未打地平,倒也算光滑平整。室内没有什么别的物件儿,一张长条桌,四把长条凳,十一个人就围坐上面开起了会。

    “喔,蔡主任你叫我。”薛向在茶杯碰桌的时候,就被响声惊醒,心中一哂,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脑子就飞快地转开了。这会儿,蔡高智一喝问出,他便接住了话把。

    蔡高智强定心神,嘴角竟向两颊一扯,造出个微笑来。他大手一挥,故作豪爽,笑道:“原来薛主任还有这么个习惯啊,怪我怪我,不用复述啦,我相信薛主任是认真听了的。”说完,蔡高智冲门外喊了几声,叫来公社办公室干事小王,将方才狼藉一片的会议桌给收拾了一遍。

    前两个议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马山魁开始,挨个儿的表决心响应钟主席的号召,狠批“四人团”的罪行。轮到薛向时,他虽是心不在焉,可这种官话、套话,前面一正八副九个主任都说了一遍,轮到他这排名第十的副主任时,照葫芦画瓢,又岂是难事?

    蔡高智想喝叱薛向,殊不知,马山魁现下都想把他给生生咬死。马山魁心中不住地腹诽:平日里,老子看着县里郭主任的面子,忍你也就忍了。今儿个,没见有新成员加入班子啊,第一次开会你就这样落老子面子,有你这样干得么?

    蔡国庆一番“高深”理论又说了个把钟头,他还待接着说下去,室内突然起了“呼噜、呼噜噜”的鼾声。

    本来,薛向昨个儿夜里整治蔡国庆等村痞社霸就耗去了大半夜功夫,今儿个早上七点不到,又被李拥军等人拽了起来,早饭、午饭都没吃上,又困又饿。好容易才集中了精神准备听正题,哪知道蔡高智跟他这儿说“相声”,紧绷的神经立时就松了,当下就迷迷糊糊的坐着睡着了。

    “你……”见薛向居然还敢充傻装愣,蔡高智深吸一口气,险些没昏过去,强忍着怒气,道:“薛主任,我讲话的时候,你怎么睡着了,你的组织纪律哪里去了,你的党性……”

    哪知道,怕啥来啥,金牛山果然首当其中,一场碰撞势所难免。

    蔡高智窥见薛向此等情状,眉头微微一皱,又想到这小子来时的那般阵势,到嘴的喝叱便咽了回去,咱犯不着跟一个二世祖一般见识不是?

    “同志们呐,我们今天迎来的社会主义生活不容易啊,这是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要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想当初……”蔡高智陡然站了起来,挥手扬眉说了一大串阶级斗争的重要性,听得薛向睡意绵绵,打起了哈欠。

    砰的一声巨响,蔡高智将身前的搪瓷杯狠狠砸在了会议桌上,霎时间,茶飞水溅。几位副主任因着靠近茶杯的落点,遭了池鱼之殃。

    待听完会议的主要内容时,薛向的眉头便没松过。

    在快活铺,马山魁早不是蔡高智的对手了,班子里十一名成员,有一大半是跟他老蔡走的,马山魁这一把手反而成了绝对少数。若不是蔡高智坐上现在的这个位子还没到两年,他早想办法把这个窝囊马给挤走了。不过嘛,现下挤走,那是便宜别人,他老蔡的资历还没熬够呢。

    好一会儿工夫,蔡高智的阶级斗争终于在他嘴巴里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薛向以为终于要说到戏肉——今天会议的议题了,掐灭了烟蒂,凝神,准备细听。由于事发突然,他刚到社里的时候,诸人已经坐进了会议室,是以,他压根儿不知道今天会议的议题。

    薛向话罢,马山魁险些没笑出声来,慌忙拿了桌上的茶杯,假作喝水,掩饰笑意,一张老脸只差埋进杯子里笑抽抽了。

    原来,薛向听蔡高智说“言归正传”,以为戏肉来了,绷紧了精神聆听。哪知道,蔡高智开头一句就把万里之外的“美帝”、“苏修”给提溜了出来。这是言归正传?正传就正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言不正传”的时候,是不是该扯到月球上去呀?

    金牛山看来是在劫难逃啊!不仅社员们要求烧山,社里的这帮子主任们待会儿定也是这个意见,关键还是老人家生前的号召威力太大,薛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破解的办法。

    你道怎么回事儿?完全是因为蔡高智讲的这些个话,几乎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哪个干部不是闭着眼睛就能说出一大套了。薛向要复述蔡高智方才的讲话精神,完全是易如反掌。

    蔡高智几乎快被气疯了,他蔡某人在快活铺讲话,莫说有人敢睡觉,就是眼睛敢东扫西瞄的也从未有过。这小子在这小小会议室内,区区十余人中,众目睽睽之下,就敢闭着眼睛睡大觉,这不是当众打他老蔡的脸么?

    “薛—主—任!”蔡高智几乎是咬着牙缝迸出的这仨字。

    哪知道,薛向张大了耳朵,听来的又是蔡高智另一套理论,“下面言归正传,现在,国内外形势一派大好,美帝国主义、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台湾国民党反动派,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帝修反’一直亡我痴心不死,我们共和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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