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过李家明认识的,马郧又通过这位手眼通天的张领事挤进了权贵们的真正圈子,虽然付出的代价不菲,但他认为这是值得的。李家明那混蛋说得在理啊,财富犹如装修豪华的度假村,十年之内便会贬值,而权力象历史建筑,只要没有战乱就会一直杵在那增值。
橡木的餐桌边,各有心事的两人默默地给吐司涂着黄油,最终还是马郧先开口,却引来对方的一声叹息。
“小马,知道你为什么不如李家明吗?”
拿妖人与自己比?马郧丝毫不觉自己被人看低了,反而自嘲道:“我要领着弟兄们冲锋陷阵,不比人家运筹帷幄。”
错,错就错在看破又要说破,幸好这丑人不蠢,觉察到了什么还知道来找自己这样的人,否则事情会闹得很僵。或许也是另一个丑人太会揣摩人性,笃定了这丑人不会行池差错。
看在那些原始股的份上,深谙规则的张领事指点道:“小马,很多事是看破了不能说破的,到了你这个地位要学会糊涂二字。”
“我是怕了啊”,在利益一致的人面前,马郧也不避讳道:“老张,说句不怕你笑话的事,我现在是理解了家明宁愿去学校教书都不回国。”
“理解”,张领事点了点头。
这不是特例而是一种普遍现象,越是有钱、越身居高位的人越害怕。以前的李家明一直想回国任教加入学社,现在恐怕让他回燕园当校长都不敢,否则不会猫在芝大当院长。
吃完手里的吐司,又喝完杯里的牛奶,儒雅的张领事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又想了想才说道:“我昨天在家里那听到一个高论,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什么?”
疑惑地问了一句,马郧不自觉地放下吃了一半的吐司。
“他说,抛开那些经济利益与意识形态,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其实是文化的竞争。”
什么意思?
疑惑更加疑惑了,马郧虽然在演讲台上金句频出,但那都是助理写的稿子,不要真以为他读过多少书。事实上,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也没那个时间去翻书,有的只是他对事物或人生的一些体会。要论知识渊博,那就是强求他了,也正如他自己说的,在办公室里摆书的人都是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