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懂个屁!”
坐在亭子里开始抽烟的毛砣也不反驳,还呵呵直乐。堂弟的心思他理解,无非是怕那些有了一技之长的年轻人离开同古,流失了最宝贵的人口,但这种事拦得住吗?
人往高处走,同古这些年在外开超市、做建材、建筑生意的人还少?那些人又带走多少沾亲带故的年轻人?别的不讲,单毛砣他们那一伙人,就带走了几百号人,更不要讲忠华、国华她们带走几多。
“明伢,你只看到那些走的,没看到邻近县区来的。只要你的现代农业搞得好,还愁没人来?以前我们只有十三万人,现在光县城里都三十多万,你还不满意?”
“你不懂”。
说人家不懂,其实李家明也矛盾,他想看着老家越来越好,但又想老家不变,还是那个十几年前的老家。如果老家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些外地人,这还是老家吗?
这话更让毛砣觉得好笑,还想着是不是天才都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调侃道:“对,就是你原来讲的,回不去的是故乡。你就想着一切都跟我们小时候没两样,方便你回来找回忆。”
不可能了,心知不可能的李家明苦笑起来,觉得毛砣也理解不了这种心情。人是种奇怪的生物,满足了生存需要之后便有精神追求。纵然那种追求不现实甚至等同于幻想,也总比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来得好。
或许吧,毛砣也觉得两人开始聊不到一块,但仍然劝解道:“家明,其实你也钻了牛角尖。建国时,我们只有八千人口,我们读书的时候有了十三万,除了正常的繁衍之外,迁来的外地人口有多少?”
“我晓得,就是心里总不对劲。”
不如说是矫情,毛砣见平时神仙样的堂弟如此作态,更觉得好笑。或许这是站到了顶锋之处的人惯有的毛病,一方面现实得很,另一方面又理想主义得很。现实起来,行事小心谨慎,生怕坏了他们一世英明;理想主义起来,仿佛他们就是神,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办不到的。
一想到神,毛砣倒想起来这的正事。堂弟妹跟他讲,说是家明开始膨胀了,不复以前的理智与冷静,想让他帮着提醒提醒。这种事吧,也只有毛砣这样的亲兄弟才好说,换成长辈来都不合适。
可